于是他便避开神晃,把这件事告诉了江华。
“我似乎对您食言了。”羽树一边给江华喂药,一边淡淡地道了歉,“不过我觉得他已经用不着我来照顾了。”
羽树估摸着江华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的——自己的亲生儿子断了丈夫一条手臂,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只是那双蔚蓝色的双眼依旧平静温和,比烙阳难得一见的晴空还要来得漂亮。
“你不必把这件事当做是自己的负担。”江华安慰羽树道,“神威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那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吧。”
羽树没再说话。
江华又跟他道谢:“这些年辛苦你了。”
“您最应该感谢的是自己,还有爸比。”喂完药,羽树用手帕给江华擦了擦嘴巴,捧着空碗起身,“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冻死在那个晚上了。”
“我的意思是……”江华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您不用再说了,我的确会离开神家,但不是现在。”说完,羽树转过身,冲扒在门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乐招招手。
神乐立马松开手,吧嗒吧嗒几步跑过来扑在羽树身上。
羽树被这炮弹似的小萝莉扑得差点没站稳,直往后退了好几步。神乐搂着他的腰,两只胳膊钳得死紧。
羽树差点被这怪力小丫头勒得气都喘不过来了,简直哭笑不得。
他从兜里摸出颗糖,剥开后递到小妹妹嘴边。
“?”神乐下意识地张开嘴就把糖吃掉了,双手也稍微松开了些。
羽树又摸出几颗各种口味的来塞给她,揉了两把妹妹的兔毛(划掉)头发,“你给妈咪挑一颗,别让她吃多了,这剩下的都是你的。”
“真的都给我?”
“嗯。”
神乐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容。
一转眼,又是几年过去。
神晃在外漂泊的时间越来越长,带回来的阿尔塔纳结晶却是越来越少。江华的身体在最近一年的时间里急速衰败下去,原来还能靠在床头跟他们说说话,现在却连坐都坐不起来。昏睡的时间渐长,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除了帮忙买菜之外,神乐最近都不怎么出门了,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江华床边。安安静静的,听话又乖巧,哪怕什么可消磨时间的娱乐都没有,就坐在一个地方半天不挪道地发呆。
只有在江华和羽树面前,这孩子才稍微有点活力。
羽树寻思这么下去不太行,他一天到晚在家里不是做家务就是训练,于是便专门腾出下午的时间来继续江华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