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饶是手冢学识渊博,医术精湛,这种事却是头一回碰上,一个头都有两个大了。眼见不二却眉眼弯弯的睡得香甜,真是恨的咬牙切齿。犹豫之间,水已注满浴缸,都快溢出来了。手忙脚乱地关上水喉,牙一咬,心一横,一把扯下不二的内衣,胡乱清洗了一番,就把他拎出来,裹上浴巾,扔到卧室的床上。手冢返身回到浴室,调低水温,将水流开至最大。冷水流过滚烫的皮肤,却浇不熄心头的燥热。

手冢国光,这可不是你啊!

半天,手冢才擦洗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却又愣在卧室门口:眼前呈现的是一副活生生的活色生香图。不二竟然裸露着身体,蜷缩在床的一隅,原本裹着身体的浴巾不知什么时候已飘落在地。手冢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挪不动步子,移不开眼光。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刹时又飞到了爪哇国,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镇静!镇静!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自压下心中“不正确”的念头。找出自己的睡衣替不二穿上,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关灯、睡觉。

寂静的黑暗中,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呼吸。不二的呼吸平稳而均匀,自己的呼吸却反常的急促。正在努力驱赶心中的不安,不二一个翻身,滚到手冢身畔,脸上都能感觉到他热热的鼻息。咕哝了一句什么,不二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上了手冢。手冢不敢动弹,惟恐惊醒了他,也是怕自己~~~

这一夜,手冢就睁着两只眼睛,煎熬到天亮。

不二这一觉睡的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习惯地伸手在枕边摸手机,却摸了个空。勉强撑起软绵绵不听使唤的身体,头好晕,眼皮好重。还是再躺一下好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疑惑地环视着房间,同时努力回想所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班后被拖去参加风间家的招待晚宴。席间为应付风间小姐的殷勤,饮了不少酒。趁尚有一丝清醒之时,谢绝了风间小姐要送自己回家的建议,独自离开了。后来在某种情感的驱使下,摇摇晃晃的向某个地方去了。再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椅子上搭着件外套,不是自己的,但很眼熟。 像是~手冢的?难道自己在手冢家?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转头瞥见床头柜上的留言条:早餐在厨房,衣服在阳台,我会帮你请假的。

既没写明是给谁的,也没有落款,这实在不是手冢的风格,但字迹却是手冢无疑。看来真的是昨晚喝醉后闯到手冢家来了。好佩服自己,手冢家就来过一回,那么远的路居然就这么来了。想想好笑。低头见自己穿的是睡衣,而并非自己的衣服,小小的惊诧了一下,笑意泛上面庞。昨晚,自己还不知怎么折腾了手冢呢?好遗憾啊,一点都不记得了。

翻身下床,在电脑旁找到自己的手机。铃声早已停了,看来电显示是风间小姐的,而且不止一通。昨天那女人硬是要交换号码,还盯着不二将自己的号码存入电话簿。不二冷哼一声,随手便把这号码连同来电记录一并删去。

平白得了天休息,又是在这么意外地情况下,特别是在如此特殊的地点,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呵呵呵呵~~~

居然得意地笑出了声。

在医院的手冢,此时无缘无故的耳朵发起热来。

用浑浑噩噩,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失魂落魄来形容今天的手冢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清早,努力挣脱不二的魔爪,放弃了叫他起床的打算。像个家庭妇男一样洗衣服,做早餐。其实,平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偏偏就因为家里多了个人,才让这些事做来有些滑稽。临出门时,想了想还是留下了纸条,就是怎么也没办法写下不二和自己的名字。

查完房后,难得没有手术的手冢就用了大量的时间来发呆,不,应该说是思考。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越来越容易失去冷静。特别是面对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家伙时,理智更是好像随时会离自己而去。

直到夕阳西斜,办公室的人陆续走完,四周光线暗淡,值夜班的仓田来时,手冢依然维持着沉思的模样。并不是普外的医生护士今天集体暂时性失明没看见手冢的异常,要怪只能怪手冢自己,平时都维持着冷静、刻板、不苟言笑的外表,谁敢轻易去搭讪,何况陷入沉思中的手冢更让人觉得可怕;唯一敢和手冢没大没小的不二医生今天偏又生病请假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