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诚嬉皮笑脸的,“薛兄薛兄,稍安勿躁,莫要诬陷于我。
若是兄弟想行此苟且,带上二十几瓶鹤顶红岂不省事?何必千里迢迢,运了二百多斤沙子来,还等到被你们发现?”
薛彤认为那一瞬,他体会到了世间最极致的不可思议,瞠目结舌的看看檀道济,又看看高进之,指着乐诚,“人言否?”
高进之没忍住笑出声来,安抚薛彤先坐下。檀道济神情严肃的问,“既然伯坚早知此事,为何不报……可有何对策?”
“不瞒将军,伯坚自建康接手粮草以后,便事先检查过了,均是沙石装袋。
三刻钟前,有奸细从营中逃走,伯坚此时前来通禀,正来得及做出……仓皇逃走的假象。
至于粮草,伯坚离京时已写信给内子,明晨必有新的米粮抵达。”
“建康……奸细?”薛彤感觉脑子里好像被人硬塞进去一个鸟窝,还有好几只小鸟不断盘旋着叽叽喳喳。
不久,北魏大军果然打来,兵力悬殊,滑台被陷。
一开始魏军以为宋军粒米全无,追的十分起劲,从下午追到了后半夜,要不是马跑不动了,他们还能追。
两军隔江歇息,魏军将士脱鞋倒个沙子的功夫,就看那边宋军鬼鬼祟祟的,不一会儿又有许多说话声传来。
斥候觉得不太对劲,悄悄潜到江边上,就听那边在那数,“一百八十七斗,一百八十八斗……两百二十斗……三百一十斗……”
嘶~这不是数米面的数法吗?斥候觉得眼见为实,他得亲自上去瞧瞧。
厨房的伙夫数了半天沙子,终于看见对面来人的,赶紧把剩下的最后一袋米粮打开,“三百四十七斗,三百四十八斗,三百四十九斗……”
那斥候一看,旁边的袋子可都敞着口呢,白花花的一片。
“ ! ”中计了。
魏军中军帐里研究了一宿啊,这到底是计呢?还是不是计呢?最后决定慢慢跟在他们队伍后面,以探虚实。
乐靖璇有如及时雨,丑时初,带着大批米粮而来。一路风餐露宿,小脸黑的不得了。
乐诚与漆黑一片中,生生把她认了出来,上来就亲了一大口,吃了一嘴的灰。
旁边高进之还以为,他冒冒失失的亲了哪个小伙。等天亮时候才发现,窝在乐诚旁边的是个小丫头。
米粮到位,车上的沙子就全倒在了地上。檀道济把甲胄一脱,躺在那些大米白面上,心满意足。
高进之抱着他的盔甲问道,“大哥,如今米粮充足,可要打回去?”
“敌我悬殊,硬拼恐对我军不利。且沙石之事尚未查清,不知是否还有奸细隐匿军中。”
“大哥说的是。”
再看薛彤,边走边嘬着牙花子啧啧作响,檀道济看他一眼,“你牙疼?”
薛彤道,“没,就是看伯坚那小媳妇挺好,又有钱又有胆子,长得还挺漂亮。”
檀、高二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远处敌兵看檀道济都把盔甲脱了,躺在车上那个悠闲哦。车上的面袋子把他衣裳都沾成白的了,这一瞅就是真白面啊!
得,中计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