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心里最终的继承人还是您。”保宪掩去眼中落寞,“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确没有天赋。”
兄长让我照顾保宪,保宪将贺茂家托付给我。这么想这两父子的脑回路也没有对上。
我原本想在源氏过冬,可在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失去了友人,而在第二场雪我失去了此世的兄长。
我记得刚被带回贺茂家时,小小的保宪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然后被兄长训斥。再后来我两正式见面,他少了份好奇多了些拘谨。我常说保宪未老先衰,明明是个小人却总是学兄长的古板。如今那种感觉更甚,我几乎兄长的影子复刻在了保宪身上。
葬礼结束后,保宪力排众议让我接任了家主之位。而我离开源氏的那一天,除了童子切什么都没带走。
我的住所原本被保宪安排在兄长原来住的那个院子,但那个院子太大,我嫌弃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的时间太长,结果还是住回了我原本的小院子。
“这不合规矩。”保宪是有阻挡过我的。
我打了个哈欠,接任仪式虽然被我简化地不能再简单了,但一套流程走下来还是很累。所以我随便应付了一下保宪:“反正住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方便处理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你在做,所以你住这就可以了。”
说实话,我对住宿水平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如果洗漱和用餐全部在一个房间搞定就更好了。可是这肯定是不符合要求的,所以我退让一步,至少不让我走那么远就行。
这是我选择自己原本小院子的原因之一。至于第二个原因,我离开平安京的时候,在树下埋了个东西,现在我要把东西挖出来。
挖东西这种体力活自然不会我自己做,一目连已经很懂事地跑到外院给我撑结界了,所以童子切很荣幸地接过了这个任务。
我抚摸着树干,这里原本是棵枫树,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年还生机勃勃,现如今已经枯萎至此了。
童子切挖东西的动作做得很吃力,明明埋得很浅的盒子,挖出来居然用了一刻钟。
为了避免接下来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对他说:“要不你还是去外院去吧。”你看一目连就很自觉。
童子切却摇摇头,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连我都不在的话,谁来保护主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当我打开盒子,黑红色的烟雾弥漫出来的时候,童子切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主,主人……我很难受。”童子切十指扣着土地,声音打着颤,连身形都有些模糊。
与童子切的状态相一致,外院的一目连虽然还能张开结界,但我能感受到他明显的气息不稳。黑红色的烟雾耀武扬威般地弥漫了整个小院,其中隐约可见红色的闪电。
我叹气,袖子里的手划过童子切的头顶,解除了某个神明恶劣的玩笑:“殿下,我也是会生气的。”
我与祂是合作关系,实在要追究也只会是祂受制于我,我并不想惯着神明的坏毛病。而祂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满院的烟雾慢慢聚拢到了我手中的盒子。
“人之子,将我封印于此多年,如今可要来求吾?”黑红色的烟雾飘荡着,环顾在我左右,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