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桩案子的被告也只是一帮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但,政治就是政治,尤其这个形势,风头上需要杀一儆百,就对谁都不会慈悲。”大江笑着问,“听过罗素的那段话么?他说所有的政治都是笑脸恶魔,它教唆那些精力旺盛、头脑灵活的人去折磨那些逆来顺受的广大民众,以夺走他们兜中的钱财、手中的权力和脑中的思想。”

保洁阿姨通过大江的关系见到了儿子,次日富酬与她攀谈,了解到那次事件被拘留者都受了私刑。

接手案子的检察官是大江同事,仍在走审理程序,尚未开庭,大江从她那得到消息,安排的被告辩护律师跑了,下落不明,目前案子没有律师接,也找不到合适的。

富酬向大江提出想要接手这件案子。

在他对此表现出热心时大江就预料到了,可他没忘他们都在疯人院,愈发难以理解这种请求。

“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

“就是因为我活着,神交给我生命,我得让它值得。”

大江眼神怪异的看富酬,他对富酬的信仰的态度,像富酬对他爱情观的态度一样。

“你作为信徒,等神迹不就好了。”

“我相信神,但不信神迹。”

他这话让大江稍微能理解了,因为他虽然信爱情,也不信爱情会真正发生。

“你信神,你们都信他,神未必信你们。”大江不住摇头,“我实在告诉你,理想的人一般死得都早,这里不是信仰的长久留存之地。你跟现实拉不下脸,现实反手掀你一层皮。”

“放心,我做良心事的时候会把良心放一边。”

大江一时没什么好说的,叹了口气。

“问题是你争得过谁啊?也救不过来。”他问,“你知道你赢不了吧?”

富酬不说话。

“我记得你说过你早就不是律师了。”大江突然发现盲点,“甚至连证都没有。”

“可以现考,律师资格不受精神病史限制,周末考试,月末下证。”

“……”

富酬还说自己做过检察官,滴水不漏的谎言当然不能全靠胡诌,富酬的确做过,并且的确经手过一起国安案子,但被告是个极端革命者,根本不无辜,他强大,巨富,党羽众多,计划缜密,与富酬有利益勾结。

即便如此,他依旧进了监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