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富酬预计星期五将恢复视力。

届时他睁开眼看到我,我可以坦白告诉他我的付出和牺牲,他可能会责怪我说谎,会愧疚,会感动,会同我在一起,唯独不会爱我。

我离开了。

我离开的原因就是我来的原因。

父母、雅臣还有弟弟们,我为了一场从未见过的烟花离开并舍弃了他们。

真奇怪,我想我是为了这场苍白而虚无的烟花存在的,并且一点都不觉得不值。

今天有一次十分常规的烟火大会,大家去看烟花,只有我置气不去,我忘了因为什么生气,兀自委屈着,等人们回来,谈论盛大的漂亮的烟花,我难受又遗憾。

往后无论我看过多少烟花,心目中最美的烟花永远是没看到的这场。

我再一次见他,是在妖怪世界的一个临海小城的港口。

我实在没做好和他重逢的准备,尽管我用命运向神交易就是为此而来,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拿出什么态度,到底想赢取他的人还是忠诚,只稀里糊涂的跟他上了船。

确定从此永不再见他,我感到我里面有什么在死去,一直在持续,只是我方才如此清晰的意识到。

那个进程在急剧加速缩短为一点,同时这一点膨胀得如此庞大,质量重逾千斤,竟令时间无限迟滞下来。

极度迫近点的中心的瞬间,面对死亡产生的巨大恐惧,我在无休无止的回忆和片段的思绪中平复了下来。

有一种更为广博无垠混沌难辨的、不仅限于个人自身的感情,渐渐占满我的全部心灵。

牺牲和失去总是等同的;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可笑。所有的问题和答案都在爱和死亡里面,在这追寻爱的过程中,和现在的死亡的结果里,我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反而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彻悟和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