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布莱特医生的所知倒不比凯瑟琳更多,当然他还是为凯瑟琳提供了一些有效消息。
这位理查德·布莱特先生,家世显赫,是伦敦一位伯爵最小的一个儿子,上头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兄姐的婚事都是门当户对的贵族婚姻,只有他至今没有结婚的打算。他本人已经独立门户,虽然没有继承爵位,但财产身家丰厚,在伦敦社交场合极其吃得开,是不少文学沙龙的常客,据说有不少淑女都对他暗自倾心。
凯瑟琳明悟,暗戳戳给他打上“风流浪子”“花花大少”的标签,并发誓如果他对莉迪亚有什么“玩一玩”的不良企图,她一定要把莉迪亚拉得离他远远的。这听上去可比莉齐遇到的威克姆还要麻烦得多。
想到威克姆,凯瑟琳下意识想起之前和伊丽莎白的交谈,她有些好奇威克姆和达西之间的旧怨,又担心自己姐姐万一被骗,因此对奈特利直言不讳地提起这个事。
“奈特利先生,关于你的朋友我近来听说了一些传言,假使它们是真的,您就应该远离他,假若它们不实,您的朋友应该有些应对,以免他的名誉遭受更大损失。”
“是威克姆?”
奈特利马上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语气慎重了一点,“如果是这个人,我倒是有所耳闻。以我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尤其对于涉世未深的淑女们,很容易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凯瑟琳琢磨了一会这句话,奈特利的意思应该是委婉地在说威克姆这个家伙,是个专门欺骗没见过世面小姑娘的渣男。
她把威克姆的那些话一说,隐去伊丽莎白的名字,只说是自己一个女伴。
奈特利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惯于恩将仇报。”
他没有仔细说“恩将仇报”的事情,凯瑟琳猜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不能大肆宣扬的隐情,体贴地没有多问,转而聊起别的话题。
没过多久,还被她记挂着的布莱特医生走了过来。
“基蒂小姐。”
他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正好,凯瑟琳也愿意和他谈一谈。她朝奈特利投去抱歉的目光,对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凯瑟琳便起身和布莱特走到另一边角落去了。
“布莱特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抽空来朗博恩为我妈妈诊治。之前莉迪亚的失礼,希望您不要计较。她还是个小孩子。”
凯瑟琳话里的意味很明显,你给我妈妈看病,很感谢没错,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莉迪亚还是个小孩子,你最后不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在凯瑟琳眼里,莉迪亚确实还是个小姑娘——她今年才十五岁。这个年纪放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才是读高一的年纪。
布莱特哑然失笑,随后坦坦荡荡地说:“为班纳特夫人诊治是因为我是一个医生,而她是我的病人,我绝无其他意思。”——没有打算挟恩图报。
“至于莉迪亚,她率真可爱,我并没有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反而是我应该向她道歉。是我没有了解事情的全貌就乱说话惹她生气。”
凯瑟琳冷冷地看他一眼:“所以您的道歉方式就是邀请她在这场舞会上跳三支舞吗?”“不。我诚心向她道歉,我邀请她跳舞是因为我倾心莉迪亚小姐。我错误的估计了我的感情,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明白我的感情。”
布莱特说的慢条斯理,态度诚恳,可这种态度没能打动凯瑟琳,凯瑟琳态度仍旧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