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是最叫班纳特先生意外的一个孩子。
班纳特先生与凯瑟琳隔着一张桃花心木做成的长方形书桌,年轻的少女毫不避讳的与做父亲的对视, 任由班纳特先生目光在她身上转过一圈。
良久,直到书桌上的白蜡烛燃过三分之二时, 班纳特先生才慢吞吞地开了口:“基蒂,你问这些是想做什么呢?”
凯瑟琳早有一套说辞来回答他,她微微歪了歪头,笑起来:“爸爸,我以为你对这些事不会感兴趣。我们希望妈妈能找到一些其他喜欢的事情, 假如我们以后都离开家,我希望妈妈到时候不会过分思念我们。”
班纳特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书桌,整整齐齐一片,只有几部常用的法律书籍叠放在桌面右上角,方便随时翻阅。那最上面的一本商业法好像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让他久久没有抬起头。
凯瑟琳半垂着眼睛, 安静地等待一个答案。
蜡烛烧到底部时,班纳特先生慢吞吞地开口说了几句话。
凯瑟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离开书房前,她想了想, 转过头对班纳特先生说:“爸爸,希望你日后也一样。”不要过分思念你的孩子。
她说这话感到难为情似的,说完就匆匆带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一直走到房间里,凯瑟琳才捂着胸口长长地松出一口气。
她绝不否认她对班纳特一家的感情,但她的天性让她不习惯光明正大开口承认这样的感情,即使这分明没有任何错误。凯瑟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别扭感到一丝苦恼。
过了几分钟,莉迪亚推门进来:“基蒂,我看到你从爸爸书房出来了!你成功了吗?”
她怀疑地问。
凯瑟琳点了点头,把班纳特先生说的那一番话对莉迪亚转述了一遍。莉迪亚讶然地眨了眨明媚的眼睛,“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妈妈原来向往过这些。”
“现在知道也是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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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从做丈夫的那得知了答案,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原来班纳特太太年轻的时候居然想过要向她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律师。
“完全看不出来。”凯瑟琳双手撑着床边,朝莉迪亚摇摇头,“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再问一下吧。”
“问一下菲利普斯姨妈?或者加德纳舅舅?”这是莉迪亚能想到的嘴标准的答案。
凯瑟琳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为什么我们不主动问一问妈妈呢?莉迪亚。”
这是从和奈特利的交谈中得到的想法,无论旁人再怎么了解一个人,了解的也只会是那个人的某一个时段,要真正知晓一个人的想法,恐怕没有比当事人更清楚了的吧?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主意,只是不够直接的性格让她没办法向班纳特太太直接开口。莉迪亚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还可以直接询问。
莉迪亚缓缓回过神:“那我现在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