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巴里久久没有回复，卡尔的眼神蓦然阴沉了下来，就像是乌云突然遮住了阳光，又像是海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巴里，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不难。”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巴里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浑身紧绷了起来，“我……我……”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但还不等巴里看清楚，就消失不见了。

巴里看着卡尔那一身黑白色的制服，磕磕绊绊地转移话题道：“那个……呃……卡尔，说真的，虽然黑白色看上去很好看，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卡尔定定的看了巴里一会儿，看的巴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卡尔却蓦的一笑，也没有继续纠结之前的问题，他顺着巴里的意思讲话题转移到了制服上。

这时的他看上去，似乎阴霾尽散，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巴里熟悉的朋友。

“你知道的，那身制服很超人，但不够总统。”

“嗯嗯……”巴里胡乱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出了巴里的窘迫，卡尔善解人意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忙了很久，该去休息了。”

闻言，巴里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你呢？我……”

“白宫中还有一些事物等着我去处理。”卡尔婉拒了巴里的邀请。

巴里充满理解地点了点头，尽管卡尔这话听上去更像是托词。

巴里目送着卡尔飞走，当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的那一刻，就好像有一副压在心里的重担，被暂时放下了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巴里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虽然说卡尔当上总统之后，身上沾染了不少的政客气息，但是自己作为对方的朋友，怎么能这样对他呢，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等下次他来，一定要向他道歉才行，巴里在心中暗自决定到。

离开巴里的家后，卡尔没有去白宫，尽管那里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了。

他来到了大都会，这里的建筑全都恢复成了卡尔记忆中的样子。可惜，旺达的混沌魔法能够重塑建筑，却无法复活生命，心灵宝石能改变人的记忆，却唤不回亡者的灵魂。

现在生活在大都会中的人，都是卡尔利用氪星科技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他们有着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模一样的长相，甚至偶尔会做出那些人习惯的动作，但是这一切都是设定好了的，是卡尔根据自己记忆中那些人的样子编写好的程序。

这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但卡尔不想醒，他想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沉睡于梦境之中。

这疯狂吗？

这毫无疑问是疯狂的。

但是卡尔认为这是一种仁慈，现实是如此的黑暗与残酷，他自己一个人背负着痛苦的回忆，让所有人生活在幸福中，这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