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点累!”琉星诚实地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毫米大小的距离。
“比起我,”琉星紧张地说,“受伤的人不仅累,还很痛呀!”
鹤丸挠挠头发,仔细思考了一会,没有阻止:“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去叫他们排个队。”
这天的治疗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琉星最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睡着,却在半夜三点多被噩梦惊醒。
他最近做的梦总是和烛台切有关。
梦里烛台切还躺在手入室中,满身的伤,血腥味和焦糊味挥之不散。
可这一次,他的手入失败了。
琉星想起梦中那锋利的刀刃碎成一片片的场景,吓得脸色惨白,顾不上其他的,慌慌张张地赤着脚跑下楼,钻进烛台切的房间里。
烛台切的房间里点着一盏稍有些昏暗的床头灯,映着烛台切沉睡的模样,显得有些不真切。
琉星气喘吁吁地在门口傻站了一会,才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烛台切的脸颊。
——好暖。
不像下午那般冰冷,也没有梦中那样虚幻。
是真实的。
是……活着的。
琉星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死死盯着烛台切的脸不放。
过了会,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了烛台切的手。
烛台切的手很大,手指又长又直,看起来非常漂亮——但也只是看起来。实际上烛台切的手心和指腹全都是老茧,摸起来和表象不符,意外的粗糙。
但琉星却很喜欢这种触感。
很踏实,让人安心。
真好。
烛台切没有死掉。
真是……太好了。
也许是放松下来感到了庆幸,也许是回忆起来仍觉得恐惧。
琉星眨了眨眼,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往下掉。
万一。
只是万一。
如果他当时没能救回烛台切的话……如果梦中发生的事情才是真实的话……
琉星抬手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琉星不想哭,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累积了整整三天的忐忑不安,还有今天一下子将他包围的层层恐惧,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琉星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能无声哽咽着缩成一团,连握着烛台切的手都不敢用力。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明明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不抛弃我……可你差点就食言了。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