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弥逐渐越吃越少,我的血瓶也差不多喝完了,这就给我了很好的理由去偷懒……不,拜访紫藤家或者柱们,骗吃骗喝再住上几天,好好和蝶屋那边一一回信,换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为数不多的调料,然后继续出门往偏僻的地方走。
不过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
我握着刀站在树下,抬头看天空中盘旋的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刚刚斩下的恶鬼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一旁,咒骂着化为灰烬。我全当听不见,玄弥在几天前单独回去了一趟他兄长的府邸,我现在身边没人,所以也懒得对他们笑,只是垂下眼眸擦了擦刀上还在向下滴落的鲜血,又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液体,复才抬眼看他们。
“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我扬声问。这次就连其中最聒噪最大的那只乌鸦都没吱声,只是沉沉地盘旋着,红色的眼睛看下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只是无一郎的那只乌鸦,我认得,一直因为我鬼的身份不是很待见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会来找我。
我把刀收回鞘,心里暗暗又把时间线过了一遍,现在应该是难得的闲暇时期,柱们都在搞集体训练,也没有什么鬼出来搞事情………吧?
大乌鸦深沉地瞪了我几秒,才不甘不愿地把自己腿上绑好的信咬下来呸给我。
“炎柱!炎柱!”他拉长了声音嘶吼,“即刻赶回主公宅邸!即刻赶回主公宅邸!”
2.
我在路上展开了那张信。
言辞是很工整细腻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主公亲自寄来的信。我有些奇怪,主公大人一般有什么事情,会直接要我回去和他讨论,平时发生一些小事也会和日常治疗他的社长说,然后社长在信中一并写好寄给我,所以我几乎没怎么收到过他的信。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吗?是我们的到来扰乱了时间线,所以才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吗?
我心下一紧,匆匆地把整封信从头看到尾。
信上倒是好像并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只是问我最近睡没睡好,血还够不够,杀了多少鬼啊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不受新的伤,自己的身体不错,柱们都很想念你啊云云。让我恍然间生出一种幼年时出门前母亲一一谨慎的嘱咐,生怕我在哪磕坏自己。总而言之,整封信都没有提到什么发生的事变,只是在信尾稍稍提到一句想念,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我困惑极了。
一般来说,主公是并不会因为所谓的「寂寞」而让我回去的………那样纯粹的、如同圣人一般的角色,连可能让我担心的倾向都不会透露一点。在临死前,都是微笑着欺瞒下了所有人,心甘情愿地、一往无前地赴死的。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我不可避免地、茫然地忧愁起来。
最大的那只乌鸦还紧随着我,我稍稍放慢了速度,让他能跟上。
“猗窝座,”我尽量不咬到舌头地吐词清晰,“帮我把猗窝座也叫过去。如果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也好照应。”
乌鸦嘲讽地嘶鸣了两声。
“炎柱,不必慌张———”他拉长了嘶哑的声音,“你的同伴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