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奄奄一息可能是有些夸张,因为她最后还是成功救回来,并平安无事了———但那时的我还不太了解这点。我刚刚从三米多高的墙头翻下来,被下面的台阶绊了一下,幸好没有头着地,但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下,背后和脚踝肯定扭伤了,应该没出血,但青了一大块。

脚踝可以用裤脚遮住,背后我看不太到,不过回去可以偷偷找家庭医生要些药物,让他别告诉父亲就行了。

我这么想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庆幸没有头着地———头上的伤太难遮掩了,向父亲解释又太过麻烦,真要说起来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是各自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好。我从地上缓慢地站直,拍掉身上沾的泥土,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往前面走。

这条巷子藏得特别深,正门在哪我从来没找到过,只能从另一边找捷径翻墙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退休的世外高人都喜欢住这么绕来绕去云里雾里的地方,反正我来来回回找了三次,第一次根本没找到地方,第二次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关门(这家老板听说开门全靠心情),我把它当成普通人家路过,折返回来几次才看到挂在玻璃窗上的标签,只得先把位置记下。

这就是第三次了。

今天实在是不走运,我怀疑我还得来第四次。今天放学本来就放的晚,班主任训了十五分钟话才放人走,在路上耽误了五分钟,我嫌堵车司机又开不进来,便自己下车跑跑跳跳顺便还摔了个跟头,才到最里面的这条店所在的巷子。

而在巷子里的某一块台阶上上,坐在地上弯着腰攥紧胸口的女孩子一边发抖,一边小口喘息着。

蝴蝶家的大小姐。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与此同时也想起来记忆里关于她的一切。自幼患有心脏病,家里经商,规模不大不小,和我家有合作,以前的宴会饭局上远远地见过一面,是个温柔大方,人缘很好的女性。从小和我没有什么交集,但从小到大的学校却意外地都是上的同一所。

对了,她好像也是我母亲的病友来着………等等,她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地注视着她,把原本打算直接无视路过去的脚步停下,打开手机搜索心脏病发作要多久才会死亡………啊,好像没有固定时间。她放学应该是比我早十五分钟,从学校到这边保守起见算二十分钟吧。那么她病发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个时间段之内。

我往她那边走了几步,蹲下身来问她:“你身上应该随身带了药吧,吃了没有?”

她没有反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鬓发黏在脸颊上,痛得手都在抖,好像刚刚那个抬头直视我的错觉。不过应该不是,她已经看见我的脸了,所以我配合着继续压低身子,去看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嗯。”过了一会,她眨眨眼睛,朝我艰难地笑了一下,“是炼狱啊………下午好啊。”

“你好,蝴蝶小姐。”说实话我很惊奇她居然认识我,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和她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你身上带了药吗?吃了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