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部几乎要贴上坦克模型的时候，红罗宾停了下来，用只有在他身边的距离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出来吧，我掩护你离开这里。”

他的话说完之后坦克模型下传来了极为细微的衣物窸窣声，下一刻，穿着红色的风衣制式连衣裙的艾莉从坦克下方钻了出来。

在红罗宾和模型坦克的双重掩护下，在二楼的利维亚坦成员基本上没有发现这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普通哥谭市民，也没有发现这名毫不起眼的普通哥谭市民的手中似乎抱着一个不大的方形物体。

就在红罗宾想要掩护艾莉离开这里的时候，一边突然传来的巨响让红罗宾将视线投向了那边，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浑身是血的罗宾无力地背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下去，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血液晕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他后脑勺一开始对着的位置，墙体上出现了一个皲裂状的凹陷。

带着金属面具的男性正手持长/剑，步步朝着浑身是伤，明显无力逃开的罗宾逼近。

红罗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举着弓/弩虎视眈眈的利维亚坦成员，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面露惶惑的艾莉，怎么办，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救罗宾，他身后的艾莉绝对会死在乱箭下，但是不去救罗宾的话，看刚才战斗的时候毫不留手的样子，那个带着金属面具的男性绝对不会看在所谓的“孪生兄弟”的情谊上放罗宾一马。

怎么办？红罗宾一咬牙抽出了战术带里的罗宾镖，但是颤抖的手却迟迟没有把罗宾镖射出去——就算暂时把带着金属面具的男性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他也没有办法在应付那个金属面具的前提下保护好身后的艾莉，到时候别说是他，艾莉也活不了，一旦让金属面具发现艾莉……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下一刻，带着金属面具的男性手中的长/剑没入了罗宾的腹部，将小小的身体挑了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长长的锋利剑身缓缓滴落。

这一幕映入了颤抖着手拿着没有来得及射出的罗宾镖的红罗宾眼里；映入了一边刚刚恢复意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夜翼的眼里；映入了透过监视器看着一楼大厅的情况的塔利亚眼里；映入了从外面走入大厅，浑身上下滴落的不知道是泳池的水还是哥谭的雨水，没有戴手套的手部关节处血肉模糊的蝙蝠侠眼里。

“不——！”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犹如野兽般的悲鸣嘶吼在空旷的大厅之中回响着，又或者，那是不止一个人灵魂深处的悲歌。

监控器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性后退了一步，她身后手中端着步/枪的利维亚坦成员有些担心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塔利亚夫人？”

塔利亚抬起一只手撑住了额头，黑发的掩映间似有晶莹的液体流淌时的光泽，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没什么，我只是……”

我只是突然有些心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