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朝臣轰动了,他们只知道商业街开辟之后,京城变的非常豪华,户部肯定借着这个机会赚了一笔,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户部居然赚了这么多!去岁京城税收总和,这是个什么概念?光嘴里说着,还没感觉,可画出这么个图,他们的感触就深了。

“官府开商铺,这是与民争利啊!我辈岂能跟商贾之人同流合污?”又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官员,他是礼部侍郎左辰,跟陈敏春走的非常近。

随着左辰话落,越来越多的陈派官员开始发表意见,他们的主题思想不外乎是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流,上不了台面,恳请陛下关闭商业街,恢复先帝时的政策等等。

季昭没理会这些叫嚣的人,他自顾自地将第二道卷轴打开,这道卷轴上面的图更夸张。

“陛下在潜邸时就择了几地作为新政的试点区,这是其中一地,渠城。渠城靠海,境内大江横贯而过,且此地通南北,达三洲,陛下在此处推广新农政和新商策后,仅两年此地繁华程度就已赶超京城,这是此地去岁一整年的税收图。渠城太守上书,渠城的商业已经能反哺农业,他恳请朝廷免除渠城农税。”

朝臣们哗然,庆盛帝居然敢瞒着先帝做这样的决策?众人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季盛彦,思绪连番闪过,纵有许多话,却也不敢说了。

倘若坐在皇位上的是别人,季盛彦的这种行为叫僭越,是大逆不道,等同于谋反,可如今他是皇帝,那这种行为便叫高瞻远瞩,叫深谋远虑,是明君所为。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站在成功者那边的,自古以来不外乎是。

渠城或许是个特例,但它切切实实地向众人展现了发展商业的好处,而且朝廷在鼓励商业发展的同时也并未放弃农业,再过不久农业部就将从工部分割出来,独成一部,而水利部的分割也亦不久矣。

朝堂上以季昭为首的户部官员与以陈敏春为首的老旧权贵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方以现有的数据资料为依据,方方面面地阐述商业的重要性,以及商业反哺农业的可行性,而另一方揪着祖制,强调商人奸诈,重商抑农的结果便是国家动乱,会让季朝陷入危局总总……

“重商抑农,陛下何时做过这样的决策?”林禹州的话打断了两方人的争吵。

陈敏春眼底闪过冷光,他道:“开设作坊,鼓励商业,百姓都去作坊谋差,弃田地于不顾,这便是抑农!作坊所用原料,人不得食,田地具种此类,长久以往,粮食何来?”

这是做了工作的啊,林禹州对陈敏春刮目相看了,这人要是不贪,也是个有才的好官,真是可惜了。“推广新农具和新作物之后,百姓只需一月便可完成以往两三个月的劳作,且收成是以往几倍,多余的时间去作坊劳作赚取银钱有何不可?陈大人恐怕还不知,农业部对田地种植有明确规定,非是所有土地都能种植作坊原料,各地衙门时有监督。”

“林大人这是狡辩,要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话说的好!陈大人身边不知汇聚了多少为利而来的人啊?”林禹州拍了拍手,打断了陈敏春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他打了个响指,刘居将一本奏折递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