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鲁智深挥手,“别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洒家不爱听。”
林禹州将大白碗搁在酒桌上,满上后,又看了一眼季盛彦,对鲁智深说道:“早听闻鲁兄弟在渭州城的义举,今日得见也是小可的荣幸,再来一碗。”
“喝!”鲁智深闷了一大口酒后,将碗一搁,把腿架在凳子上,讲到:“洒家自诩为一条好汉,但见到俊义兄弟的义举之后才明白自己在渭州做的那点儿事儿,根本不值当说。前年江南水患,俊义兄弟几乎是一人救一地啊,他仗义疏财,挽救了江南地区无数百姓,这会儿很多百姓家里还供奉着他的牌位呢。河北玉麒麟,卢氏双兄弟,这可不是虚有其名!”
林禹州笑着为鲁智深满上酒水,季盛彦的性格他怎会不了解?不过听到鲁智深这话,他还是打心底高兴,毕竟谁不喜欢伴侣被称赞?
“哎!”鲁智深突然叹气:“如今像俊义兄弟这样的豪侠是越来越少了啊,好些人表面是英雄好汉,背地里都汲汲营营做些蝇头苟利的的烂事,啧,喝酒,喝酒!”
气氛突然沉闷下来,季盛彦给林禹州夹了两筷子菜,示意他吃。
林禹州瞥了他一眼,将碗里的菜吃下去后,对鲁智深道:“鲁兄一身好本领,为人又豪气爽直,当和尚可惜了啊,就没想过在东京府某个差事吗?”
鲁智深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一变,他将架在凳子上的腿放了下来,沉声道:“这世道在那里谋差事不都那样?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洒家不屑与那些人为伍。”说罢,他将酒坛抱到怀里,仰头就往嘴里倒。
“那若是有人整顿朝纲,激浊扬清,鲁兄可愿意报效朝廷?”林禹州问的认真。
鲁智深愣了一下,他放下酒坛,冷嘲道:“最大的贪官蔡京是相国,谁敢查他,谁又能查他?就算有个能人把大宋朝的贪官都抓了,只要道君皇帝那个昏君在,还会再出现什么王京,李京,陈京,杀一批来一批,可怜的还是百姓,有什么用?”
“哥哥哎,你真喝多了。”燕青警醒,担心林禹州会将鲁智深的话乱传,赶紧阻止。
林禹州暗自叹息,无怪乎原著中鲁智深一直反对招安,他看的太透彻,也对朝廷失望透顶。失望了不要紧,只要不是绝望,就还能挽回,林禹州清楚这一点,他又问:“鲁兄,若是皇帝也变清明了,你待如何?”
“哈哈哈哈……”鲁智深大笑起来,“禹州兄弟,你想多了,这怎么可能?”
“你待如何?”林禹州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鲁智深收敛了笑容,他定定地看着林禹州,缓缓地说道:“洒家便将这一身血肉卖于大宋,纵是马革裹尸也定然不悔。”
林禹州笑了,起身道:“天有些晚了我得回去了,今日这酒喝的尽兴。”说完,他瞧了季盛彦一眼,抬脚走到雅间门口,转身又对鲁智深说道:“鲁兄,望你记住今日的话。”
林禹州走后好一会儿,鲁智深才问季盛彦:“禹州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最后他说话的气势有点儿惊人,他大江南北闯了这么久,也结识了好些英雄好汉,这等气势,他只在卢俊义身上见到过。
季盛彦就着林禹州喝酒的碗倒了酒,喝完后,道:“他很重要,身份不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