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都看腻了。

杨培安漫不经心地安慰了甄氏几句,待他离开后,甄氏立刻对侍女吩咐道:“你让京城的人带着厚礼去拜访静亭公主。不管花多少钱,跪多少次,都要让静亭公主在陛下面前为珀儿说话。”

“娘娘,静亭公主可是慧皇后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咱们说话。”甄家出身的侍女难以置信道。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甄氏哀戚道:“甄家和珀儿都那样了,除了静亭公主,还有谁能劝住皇上?总得要试一试,至少得把珀儿从宗人府弄出来。”

“娘娘,六皇子殿下可是陛下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您又何苦呢?”甄家侍女安慰道:“陛下只是降了您的位分,到底没把您打入冷宫。只要有六皇子在,您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对,只要有珀儿在,本宫就没输。”甄氏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吩咐侍女给她研磨写信。

而长春宫那边,照例给今上请安的四皇子看着瘦了不少的父皇,第一次觉得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至尊已有了老态,不由分说地让人把酒杯拿下:“父皇,大病初愈,实在是不易饮酒。”

“有什么易不易的,越讲究的人越不长寿。”今上毫不气恼儿子的犯上之举,咳嗽了一声道:“太\祖好酒,但也是八十高龄而逝。朕没福气活到太\祖之寿,能比先帝多享几年福就够了。”今上冲着四皇子招招手,看着英挺的儿子满心安慰:“朕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和静亭。如今静亭和符家小子夫妻和睦,儿女双全,朕再给你选一门如你母亲和祖母那般能母仪天下的贤后,便能去陪你母亲了。”

“父皇,父皇万万不可有此心思啊!”四皇子以为今上动了死心,吓得抓住今上的小腿跪下:“儿臣年轻莽撞,还不能离了父皇的教导,况且父皇不想看看孙儿孙女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今上将四皇子扶了起来,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言辞越发混乱了。朕老了,精神不好了,自然要退位。你也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到时候朕就在长春宫多陪你母亲说说话,静亭也能带着外孙们过来承欢膝下,多好。”

今上的声音非常平静,但四皇子总觉得父皇似乎有些泪光。

“你母亲若是没嫁给朕,现在也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每天看着孙儿孙女在面前欢笑打闹,逍遥自在。”今上的记忆似乎飘回许多年前的通州,那时的他在接到先帝命他回京的旨意后问了林密妍想要什么,后者似乎跟他说了很多,只可惜一个都未在林密妍生前实现。

“母后不会怪父皇的。”林密妍去世时,四皇子只有三岁,对母亲的记忆并不深,所以在感情上更偏向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带大的今上:“您对母后的深情是有目共睹的,母后她会理解的。”

“你不了解你的母亲。或许朕希望再见到她,可她不一定愿意见到朕。”今上摇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已经有些记不清你母亲的样子,但却觉得她从未褪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