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皇阿玛活着,那么那天见到的就一定是皇额娘,跟着皇额娘的嬷嬷也没有认错, 就是活着的芳嬷嬷。芳嬷嬷都没死, 那钱盛就真的死了吗?

弘昼故意道:“本王打听两个死人而已, 愿意打听就打听,这又怎么了?有什么可奇怪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自家皇阿玛给忽悠了,他老人家就是故意吓唬他呢。在他这里就装神弄鬼的,结果到了四哥那里直接给实锤。偏心眼一万年!

张保却愣住了, “两个死人?”谁死了?

“本王也是因着皇陵的事,想起皇阿玛的一些旧事。等想找人询问了,才想起苏培盛那奴才已经没了。所幸就叫人找找他的徒弟,许是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谁知道他那徒弟也是个短命的,一打听都死了一年多了。”

死了一年多了?不可能!

张保面色变化飞快,半年前他还托人往宫外的熟人捎过银钱,那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一个老太监,他幼年受过老太监的恩惠,如今时不时的捎钱回去,叫他的日子过的好一些罢了。那时候还听到了钱盛的消息,怎么可能就死了?

这个脸色变化更加笃定了弘昼的想法:那就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可能之前真的就是故意吓唬他的。

不用再问什么了,他从张保那里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伸手给对方解开绳索,“别怪本王将你绑来了。要不是本王绑了你,如今你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今晚上宫里不太平,你偏又在宫外。本王要是你,就老实的找个地方猫起来,最好别露头。否则,后果我可不保证。”

这奴才,也并不知道皇阿玛更多的事。

张保的手脚被解开,活动了活动,这才勉强站起身来,“王爷是说,宫里在查老奴……”

弘昼点头,打发他,“你可以走了,从后门。”

张保噗通一声跪下,“王爷,实不相瞒,奴才出宫,是因为……奴才想知道先帝驾崩究竟是怎么回事……”

弘昼大惊,皇阿玛活着这事迄今为止只自己和自家那倒霉四哥,以及张廷玉知道。现在怎么连张保都知道了。张保还是早一天就出宫的,那就是说他知道的更早。

弘昼的眼神冷了起来,“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张保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若是主子当年真的就是因病驾崩的,奴才也就认了。可若不是,奴才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

“也要什么?”弘昼直接打断他,“别胡思乱想。”此人暂还真不敢放出府去,“你老实的在爷府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等到安排你的时候,爷会安排。”

此人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十五年过去了,察觉到一点的不对,就立马想着给旧主报仇。这样的人放在皇阿玛身边,自己跟他结个善缘也没什么不好。

因此他喊小路子,“你去安排,不能叫别人知道他在咱们府上。不管是任何人。”

小路子应着,这就是连福晋和几位小爷都不叫知道了呗。他躬身请张保,“您请。”

张保其实没大明白,但是却猜出来了,宫里应该是出事了。主子不想说的时候,他不问。跟着小路子直接出去,只留下弘昼在屋里转圈圈:这条线断了,那么从哪条线才能继续找下去呢?

一定得在四哥之前找到,否则真不好说。要是叫十二叔和十四叔闻到味了,怕是要坏事。这两人对自家皇阿玛,可未必就存了善意。倒是十六叔或可一用。

才这么一想,他紧跟着摇头:还是不行!这种事,连自家那几个亲儿子他都信不过的。他不敢将皇阿玛的身家性命交托到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一晚上别人睡的怎么样林雨桐不知道,反正她睡的挺好的。

早上起来,有点细雨飘下来。空气湿冷湿冷的,但推开门走出房间,感觉却格外精神。四爷跟他出来,两人都没梳洗,直接去了后院。后院墙角的俩树红杏打了花苞了,在细雨里从墙头探出去,很有几分意趣。在现代可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景致了。

现在每天早上,为了帮助四爷活动筋骨,林雨桐会陪着四爷练练,耍一套剑法,相互推一会子太极,大半个时辰就过去,出一身白毛汗之后才会回去洗漱吃早饭。

今儿德海不敢马虎,来的是最早的。事实上一晚上他都没敢远离,一直在门房候着呢。这会子听说俩主子已经起了,他才急匆匆过来。

一入后院,就见男女主子手里的剑你来我往,颇有些看头,就不由的眼睛一亮。自家主子他是有些了解的,后来基本没时间像是现在这样活动活动了。尤其是女主子,以前只听说是贤良淑德,却不知道女主子原来是这样的。

查苏培盛的徒弟这事,确实是弘昼叫人查的,查出来的结果是苏培盛的徒弟钱盛死了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