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开门的并不是保姆汉娜,而是年幼的费沃斯。

黑发灰眼的男孩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做出邀请的姿势请雷斯垂德进门。

雷斯垂德感到了不对劲,他在进门时观察了一番屋内,“孩子,你的保姆呢?”

费沃斯走到厨房,踮着脚为雷斯垂德冲泡红茶,“她已经走了。”

走上前接替费沃斯泡茶动作的雷斯垂德直接皱起了眉,汉娜这种属于全天监护型保姆,虽然是临时的,但将未满13周岁的未成年人单独置于家中的行为,也还是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

难以置信,一位照顾孩子的保姆居然会犯下这种可以毁掉她职业生涯的错误。

“拉米雷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他端着两杯红茶坐到了沙发上,将其中一杯推给费沃斯,目光在触及茶几上报纸的讣告时顿了一下,借着放茶杯的动作将报纸叠了起来。

“您是个体贴的人,叫我费沃斯就好。”费沃斯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今早报纸上的讣告说得正是他的母亲,“汉娜完成了她的工作,所以走了。”

见雷斯垂德还想问,费沃斯直接一次性说完,“她是某位官员找来的特工,想要从隔壁的霍克先生这里将那位官员的把柄盗走。而她也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切入点,霍克先生的邻居是一个保姆带着一个孩子。于是她趁我的保姆不注意,在我的食物中下了虾粉使我过敏。赶走原本的保姆,我也病倒了,那么这家来了个新保姆的事情短时间内就无人知晓,于是她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他就像是在念报纸上的新闻一样,平铺直叙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一件怎样惊人的事。

但特工?政//治阴//谋?这可不是一个孩子该知道的事情。

费沃斯:这些都显而易见不是吗?

雷斯垂德一脸WTF的表情,他并不相信费沃斯的话,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夏洛克的对隔壁那桩盗窃案的奇怪反应,顿时也有些怀疑起来。

“霍克先生报警并不是为了让苏格兰场帮他找到那位特工,他只不过是借苏格兰场的关注压制对方的行动,为自己争取时间逃往国外罢了。”费沃斯将雷斯垂德纲叠好的报纸拿过来,展开后指着头版头条的位置说道:“要不然的话,你明天看到的报纸就不是那位官员,而是霍克先生的讣告了。”

坐在欧式沙发上,双脚尚不能着地的小少年竟像个精明的老爵士一样,给予迷茫的后辈一些点拨。

报案人霍克的诡异态度、着急度假的行为……

藉由费沃斯的话语,雷斯垂德将许多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他惊讶地发现这番孩子般荒唐的猜测居然意外的严丝合缝。

不,这根本不是猜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过猜测的语气。

雷斯垂德看向费沃斯的眼神就像在看第二个夏洛克,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那位官员会登上明天的报纸?”如果按照费沃斯的说法,那位特工小姐应该已经功成身退了。

费沃斯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或者说礼节性的微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