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伯王活着,甯兄不会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自怨自艾,他总不至于像上辈子一样,预感不妙都不得不上阵杀敌。
其实如今与前世也没什么区别,他拿到世子之位已然板上钉钉——一般而言,请封世子都在大婚之前,但想不降等袭爵,说什么都得往西北战场走一遭。
幸好他这辈子……按照姐姐的话说,可以先抱着伯王的大腿……贺启楼刚好路过荣宁街,想着再过一个街口就是苏家,可惜不能现在就找姐姐去表功……最后还是得梦里见。
谁让他在众人眼中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呢。在伯王眼前也是,他的想法见解都不重要,但告状的内容……却是另一回事,所以才能成为例外,让伯王认真听他说话的例外。
贺启楼摸了摸自己的脸,得快点长大啊,还有千万不能长残……就冲姐姐动不动就爱捏捏他的脸,戳戳他的酒窝,他就知道姐姐也是个爱俏的。
贺启楼这番旁若无人又笑又沮丧又踌躇最后还摸脸……的举动,身后的心腹侍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大公子自从吃了次王妃的亏,越发上进,跟着这样的大少爷混,这些侍卫们心里当然乐意,连着这次告状他们都觉得堪称“神来一笔”——南安郡王给嫡长子指派的侍卫必然是心明眼亮忠心话还少的能人,但忽然添了个爱美的毛病算是什么回事儿?在校场上~操~练~的时候大公子哪里都不护着,偏偏想着护着脸……
两个侍卫此时默契地想到一块儿去了,对视一眼都是满满的犹豫:要不要回头跟王爷打个小报告啊?
这俩转瞬又想起他家大公子前阵子还在左都御史汪大人府上盯着汪大人的外甥女一个劲儿地瞧呢。也亏了大公子年纪小,汪大人不计较,不过……大公子也到了“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纪了。
王爷这阵子就在琢磨相看的事儿了,他们几个得惊醒些,谁知道王妃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
南安王府上下都明白:如无意外,王妃一辈子都得待在王府角落的小院子里。毕竟谋害大公子证据确凿,若不是看在王府声誉以及二公子的面子上,王爷一准儿让王妃暴毙的。
但这个意外……其实也简单,只要大公子出事就好:残了或者丢人了,这两样都可以……谁让王爷年届不惑,也只有两个儿子长成呢。
话说贺启楼现在脑子里除了正经事,就是想她……苏卉心知肚明。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热情起来让她这样的“老人家”招架不住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好在贺启楼虽然偶尔恋爱脑,但似乎只会在她面前智商掉线。
凭贺启楼的本事找义忠王告个状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苏卉坐在老爹的书房捧着本“大部头”,脑子里的自己却在撸猫,“放飞贾家人好几天了,今晚先见见小蓉蓉吧。可惜,”苏卉感慨了一下,“每天晚上只能教一个真是不方便。贺启楼在我舅舅家傻兮兮地盯着我看,当晚没空见他,这次贾家的事情也因为排不开才推了这么几天。”
小灵灵用脑门拱了拱苏卉的手,“等主人你再升级就好啦。其实也没有特别来不及,贾家这次没什么事儿呀。”
确实如此。
就跟前世那些□□丝键盘侠不管怎么叫嚣~社~会不公,甚至大放厥词要~造~反一样,说军中只剩下些许人脉,甚至不能给自家儿孙谋个好官身的贾家要~造~反,众人大多都当笑话看。
圣上也不信贾家会存什么异心,贾源贾演,贾代化贾代善兄弟手握十余万精锐的时候尚且忠心耿耿,现在贾家日子大不如前反而想不开……宁荣两府的现任当家人固然脑子不好使,却不至于蠢到这个份儿上。
但“物证”,也就是那个摆件在手,放着不理会也不成。于是圣上把这一家子召进宫来,好生说道说道——名义上是进宫谢恩。
说来也巧,元春刚好诊出有孕在身。
此时哪怕脑子不大清楚的贾赦和贾政都是喜忧参半。
因为有义庆王关照,在京郊大营和禁军都“混”过的贾蓉比他这两位叔爷爷更镇定也更看得通透。
一见到她,那狂喜劲儿……几乎要摇着尾巴扑过来……苏卉忍俊不禁。
贾蓉更是双眼放光,“先生,我以为您不要我了!”他本想说“您不要教我了”,话一出口发觉不对,再想改口就见先生笑得前仰后合,于是他果断闭嘴了。
美少年撒娇自然也是赏心悦目的。
苏卉扶着腰道:“怎么这么可爱?至于不要你,这是哪儿的话?你家……那是多大点事儿?皇帝都不愿意罚你们。”
贾蓉欣喜道:“您当真知道!”
苏卉就笑,“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年谋逆的……不就那么一个,如今天下谁不知道哪位着实冤枉?那对摆件摆明了就是从哪位的府上弄出来的。”
反正伯王活着,甯兄不会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自怨自艾,他总不至于像上辈子一样,预感不妙都不得不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