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苏老爹回家基本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不亮跟媳妇家人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出门……他哪里有空向自己的爹妈老婆转述女儿塞来的“定心丸”?
此时苏卉见母亲还在抹泪,只好亲自上阵,给亲娘也来一记原版定心丸……她已经做好准备,同样的话还得再跟祖父祖母说一遍。
不过在此之前,苏卉还是要找点引子的,“今儿我见着黛玉和湘云了,她俩素来大面儿不差的,却还是让我瞧出心神不宁了?难不成婶子就是跟娘求主意来了?”
汪桐语也直白道:“让郑妃瞧中,能是什么好事?”
她对三皇子与八皇子并无恶感,只是单纯地不待见郑妃而已。同为女人,汪桐语早就透过现象直接看到了本质:郑妃是那种最让人讨厌的婆母,心眼儿多,想得多,事儿多,手段多,管的也多……哪家姑娘给她做儿媳妇都得脱层皮!再说郑妃又极为“上进”……
因此林家、史家这样更偏向正统又有适龄且出挑女孩儿的人家,对郑妃实在是避之不及,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汪桐语吸了吸鼻子,“我听了,都快替敏敏愁死了。敏敏说,那位娘娘忽然慈眉善目起来,问了她好多家事,尤其详细问了黛玉,听说史家那边遭遇也差不离。”
苏卉笑嘻嘻的挽住亲娘的胳膊,“愁什么?皇子的婚事那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汪桐语拍拍女儿的手背,轻叹一声,“话虽如此,郑妃若真是舍了脸央求,圣上……”还能硬下心肠说不?
汪桐语能说说郑妃的不是,却不好当着女儿的面议论圣上。
亲娘的顾虑,苏卉一望便知,心说娘还是稍微放不开,“放心吧,圣上不会答应的。郑家本就掌兵,再给三皇子或是八皇子择一顶尖文官之女……除非圣上要立郑妃的儿子做太子。”
话一出口,苏卉的嘴巴就让亲娘捂住了。
汪桐语皱了眉,“道理不差,以后别这样随意……议论朝政。”
苏卉轻轻一拂,母亲的手就松开了,她嬉皮笑脸道,“跟娘都不能说几句实话了?”
汪桐语道:“强词夺理!这是一般的实话?”话虽如此,其实她面上并无什么恼怒气愤之色,只是语重心长道,“宝儿,娘知道你有主意,可你……将来到了别人家,可不能再这样说话了。”她终究还是没法儿跟亲闺女宝儿说什么重话。
苏卉眨巴眨巴眼睛,笑了,“娘你又瞎操心。”说完,就一头扎进亲娘的怀抱里,抱着亲娘腰,“我心里有数呢。”
汪桐语刚想说一句“又撒娇”却被女儿下一话震得目瞪口呆。
因为苏卉说得是,“五皇子娶不了我,只要我不愿意。”因为她早就有资格教五皇子了,忽圣上义忠王,她的确得提前打打腹稿,但五皇子这样的……在她手里绝对过不了三个回合。
她见母亲死死盯着她,又慢悠悠道,“娘,我知道祖父祖母,你跟爹爹都把我看成福星,皇后挑中我,这个怕也是关键。”
哪里是“怕也是”,而是“根本就是”,而且正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圣上。
别说这个时代的人几乎都迷信,就算在苏卉所生活的那个极度发达的时代,某位夫人旺夫,说另外一位克夫……这说法可是流传甚广,信~者~甚众。
话说苏卉的不凡,帝后是从先后几张药方里推断出来的:苏卉最先拿出的养身方神妙之处暂且不提,义忠王……原本装裹的那些东西都预备上了,忽然得了新药方身体便奇迹般地好转,如今更是经常进宫与圣上以及一众阁老王爷们议事。
至于让义忠王病愈的新方子的来历,只看向来对女孩儿不殷勤的贺甯居然对苏卉和颜悦色,莫说帝后,连义忠王夫妇也瞧出了七八分,他们得出了与事实一致的结论,虽然其实只能算歪打正着。
因为贺甯对苏卉客气且好说话,完全是因为好哥们贺启楼。
贺启楼在没外人的时候,对着苏卉差不多就是“不停摇尾巴,来回转圈圈”的状态……没办法,死心塌地的美貌忠犬这样已经算克制了,毕竟他也没抱住人舔个不停不是,咳咳。
汪桐语半天没出声,嗯,当时苏卉给老爹下定心丸的时候,老爹也沉默了良久,所以苏卉驾轻就熟地神游了一下。
片刻后,汪桐语才瞪着眼睛轻声问,“宝儿……难不成你想起了些什么?”她和老爷,外加公婆都笃信宝儿身带仙气,必是天上的神仙转世。
亲娘像偏了,不过苏卉无意纠正,她只道,“娘,其实我终究是个人,没那么大本事啦。”说着她又微微一笑,“我不能仗着自己的手段欺负人,却也不怕谁来欺负我。”
这阵子苏老爹回家基本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不亮跟媳妇家人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出门……他哪里有空向自己的爹妈老婆转述女儿塞来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