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招来苏卉单独说话,就是要安抚她,顺便问问苏卉有什么发现。
府上要举办赏花宴,还是有皇子们到来的赏花宴,人来人往的观景凉亭护栏竟然被人锯断了一半……要是没内鬼,这说得通吗?
只不过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并实施报复,这些事苏卉可都管不着。
几乎是与此同时,换过衣裳怀揣着手炉的何瑾,正跟五皇子一起,听她的丫头一五一十地禀报。
何瑾和她的丫头记忆受系统的影响稍有修改,然而被修改的地方也仅仅从“苏卉一人单手就把何瑾拎了起来”变为“这丫头与苏卉合力,把下半身湿淋淋的何瑾拉了起来”。
至于苏卉那极其匪夷所思的~捆~绑~手法,这见过世面的丫头还有亲身经历过苏卉手艺的何瑾说法完全一致:苏姑娘手巧至极,解下披帛三下两下就缠住姑娘的腰身……两个人一人拉手,一人扯披帛,没怎么费力就把姑娘拉了上来,姑娘除了受了凉也无其他伤处。
五皇子听了就笑,“是个难得的妥当人。我说她怎么要我拿捞务费。”五皇子第一次听说“劳务费”,把劳想成了捞。
的确难得……何瑾深知如无意外:苏姑娘就是殿下的正室。从心里说,她有殿下宠爱不假,但也希望将来与这样一位稳得住又好相处的姐姐“同住一个屋檐下”。
只不过苏姑娘真是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起伏,见到她也没半点吃醋的样子,若不是隐藏得太好,就是这位苏姑娘对殿下无心。
何瑾顿时喜忧参半:无心就不会吃醋,无疑她会挺好过;但同样因为无心,苏姑娘许是不会全心全意襄助殿下……她莫名觉着这位苏姑娘很厉害,说不出的厉害。
说起来,何瑾与五皇子这对小情侣又默契了一回。
虽然五皇子从头到尾也没说几句话,但他现在想的正是苏卉。
母后为他选定了正妻,更征得了父皇的默许,他自然也无异议……
这些年五皇子其实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苏卉身上过——原因无他,苏卉表现得太标准了:一副温和有礼,没什么棱角的标准贵女相。
原本在五皇子眼里,苏卉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不凡的相貌,然而皇子身边会缺美人吗?
所以五皇子之前对苏卉是真的没上心过,而现在也是真的起了兴致:他似乎明白一点母后为何独独看重苏姑娘了。
知子莫若母,实际上皇后的确看出几分苏卉的真实~性~情,就算不考虑苏卉的些许神异之处,光凭性情,皇后就认定苏卉能够迷住她儿子,以后成婚不仅能夫妻和睦,更能让她早点抱上孙子孙女。
就算儿子看中的侧室是皇后的侄女,皇后作为正室,还是更喜欢嫡出的孙子孙女。而圣上无疑也是一样,更看重嫡子嫡孙。
五皇子今年十六,对母后的真实心意还不甚明了,他甚至觉着母后挺喜欢瑾儿表妹。
而何瑾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固然她已经很聪明很懂事了,但她跟五皇子相处太久,从而有着同样的错觉。
皇后怎么会为个侧室跟儿子生龃龉呢?苏卉也是看破不说破,这些轮不到她才操心,横竖她也不会是皇后的儿媳妇。
从公主的书房出来,苏卉“回归人群”,与一众脸熟的小姐妹继续说说笑笑。在场的男男女女不缺消息灵通之辈,不过这个级别的赏花宴注定了大家再好奇,也晓得轻重,自然没谁没眼色地上前拉着苏卉问这问那。
因为出了这么档子意外,长公主面上就淡了几分,驸马亦是兴致不高,于是到了散席的时候,大家便先后告辞,苏卉正是脚底抹油溜得最早的那一批。
离了公主府,苏卉就吩咐说到她常歇脚的酒楼坐一坐——她和亲娘姐弟们一起出门逛逛,总是要在这家歇一歇,吃些这家名满京城的独门点心。
之所以说是独门,就是因为这家的面点师傅懂得打发蛋白,也晓得用乳酪和奶油。中西合璧,做出来的点心口感更松软也更香甜。
然而甜度堪比后世马卡龙的一小块点心下肚,被齁到嗓子眼儿的苏卉接连两杯浓茶灌下去,又略坐了会儿,她就跑去厕所。
就在此时,贺启楼终于找来了。
红因还有今儿跟来的小丫头,以及几个长随都是苏家老人,也伺候了苏卉有些年头。自家姑娘与南安郡王府的贺大爷交好也不是这阵子的事儿……以前姑娘年纪小,不碍的,如今姑娘快要及笄了,与五皇子的婚事也越瞧越有眉目,这样在外见面……不妥吧?
红因他们想到了一处去,此时贺大爷在,他们不好说什么,只想着回家一定要好生劝劝姑娘。
长公主招来苏卉单独说话,就是要安抚她,顺便问问苏卉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