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贺启楼显然百分百听进去了,而贺甯……只能说大半做了耳边风,义忠王的这个独子硬是完全没有把苏卉这番话往他家人身上套的念头。

发觉姐姐果然是为了甯哥儿上火,贺启楼忙劝慰道,“伯王被废前后,尤其是伯王身染重病,那会儿正是太上皇把甯哥带在身边,因此祖孙两个感情深厚。”

潜台词就是太上皇亲自抚养教导过甯哥,甯哥若是扭头不认太上皇这份养育之恩,这等薄情寡义这辈姐姐你肯定不会教。

苏卉避而不答,捏了捏贺启楼的鼻尖,“这鼻子……真挺得让人羡慕。”

对于一群将来的~政~治~生物,无法用善恶好坏来评价,不管是系统还是她本人,求得也不过是个道德底线。

毫无疑问,太上皇那批人相对于圣上兄弟几个,就比较不择手段了。

苏卉想了想,还是打算多告诉贺启楼一点,“知道五石散吗?当时义忠王不曾被废,他带兵多年,身上暗伤不少,回京后便经常用药调养……”

五石散如今已经在上层有了公论:抛开那些微的好处不谈,这玩意儿不仅能~毒~死人,也能毒疯人。

那么伯王被废之前暴躁易怒,行事狂悖,果然就是吃药吃出来的。本来偏向伯王这边的宗室就有此猜测,如今姐姐这么一说,必然就是事实了!

贺启楼精神一震,“姐姐,太上皇心知肚明吧?”

“可不仅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苏卉颇为感慨,“太上皇因为儿子功高盖主而十分忌惮,有了这样让人无话可说废掉好儿子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当时他惊怒交加的确是真的,可没过多久就查明始末,知道儿子被人诬告谋反,但终究没替你伯王解释过半句,光心怀愧疚……比起你伯王的冤屈又算得了什么?”

贺启楼又问:“姐姐教甯哥医术就是想他自己查明真相?”

“这小子有意无意视而不见,我越来越没耐心,”苏卉点头道,“所以你帮帮忙,把他往沟里带一带,我也省点心。”

贺启楼微微一笑,“姐姐总是这么温柔……不舍得用实话刺激甯哥。”

苏卉也笑,“当头棒喝是他爹妈逼急了该干的事儿。”察觉到小公孔雀那隐隐的醋味儿,她又正色道,“实在教不了,我就不教了……但我不会不要你呀。”

贺启楼俊脸一红,旋即整个人状态又上了一个台阶,双眼晶亮,神色兴奋,“好,我记下了。”

这个时代想把人搞疯,方法还是比较质朴,就是往药里掺矿石。

不过因为物理化学知识有限,药方和药材里加入的矿石粉其中不必要的成分比较多,正好其中一样方便了苏卉定位,不用继续氪金都能定位的“好东西”。

她在教授贺甯药理的时候,贺甯拿了他爹曾经用过的药方……苏卉瞧来瞧去可不发现了端倪:氪了点金之后,她查到了让义忠王深受其害的药方。而在药物分析里她又看到了铀……铀矿石大致上只能在西北和西南找到——这可是当年算计义忠王,西南土皇帝忠顺王参与其中的大石锤。

有胆做却不能认的忠顺王肯定担心事发,尤其是义忠王显然“命好”又过了一劫……如果太上皇驾崩的时候没一起带走义忠王,或者干脆是父子相争太上皇彻底败落,忠顺王对结果心如明镜:抄家夺爵圈禁就是他的最好下场。

所以忠顺王必定会站在跟圣上、义忠王与义庆王兄弟几个并不是一条心的郑家这边,同时还经常明里暗里地为三皇子“站台”。

不过太上皇也曾表示过自己更喜欢郑妃所出的三皇子一些,说三皇子“肖我”。

解释到这里,苏卉忍不住点评一二,“太上皇都发话了,圣上还能说什么?话说回来,圣上这一点我挺欣赏,他选择继任之君不一定立嫡,而是要立贤。”

圣上的确没因为太上皇看好三皇子,而对自己的三儿子“另眼相待”。

不过目前为止,五皇子又嫡又贤,为人还低调……正是因为他大占上风,才接连惹来杀身之祸。

说起来在大婚之前,圣上把三皇子与五皇子都打发到京郊大营转了几圈,五皇子对兵事比较感兴趣不说,而且果然跟他爹以及两个叔伯一样,对外是个彻头彻尾的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