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这边看似十分淡定,心里也是非常有谱。
贺启楼呢,心里不说慌得不行,却也相当忐忑,因为甯哥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可他见姐姐跟平时无甚差别,他也能克制得住:姐姐果然有法子。
这小夫妻俩的举止神色,落在外人眼中心里,自是另一番滋味。
起码义忠王府的大管家觉着南安王世子与世子夫人要么是天生冷漠,要么就是极有城府不浅,要么……就是人家极有把握。
大管家想到这里多少轻松了几分:他们出府来请人之前,世子千叮咛万嘱咐要礼遇,要客气!
世子在他们这些王府老人看来,还是年轻了些,但说起医术,连陛下身边的那几位老人家都是服气的!
义忠王府大管家估计是讨了令牌,于是一路狂奔畅通无阻。
苏卉觉着就这赶路的~粗~暴~程度,换黛玉来,一准儿给你吐车上……反正进了王府,苏卉扶着贺启楼的手下了马车,脸色发白。
贺甯这会儿脑子里都是他爹,不等苏卉站稳就冲上来,伸手……在伸向苏卉手腕之前想起不妥来,转而一把抓住贺启楼的小臂。
贺启楼看着好兄弟脑门子上的汗滴,以及微红的眼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于是贺甯拉着贺启楼,贺启楼牵着苏卉,三个人练成一串,一起奔向义忠王夫妇的卧房。
还没踏进王府正房,路两边守着的侍卫气势衣着已经肉眼可见的“与众不同”,贺启楼与苏卉对视了一眼,默契在心:陛下都来了啊。
皇帝当然得来了,他怕他不来就见不着哥哥最后一面了!专给他治病的国宝级老太医瞧过义忠王,只打发徒弟回宫报信儿,皇帝心里便生出了些许不详的预感。
驾临王府,见到哥哥如今的病容,再听了老太医与甯哥儿的诊断,说实话皇帝都有点绝望,直到他听甯哥儿说最后的法子就是请楼哥儿媳妇来瞧瞧,没准儿还有救……皇帝直接让身边的禁卫将军取了令牌,“还不快去把人请来!”
苏卉也是在给义忠王看诊过后,才从心神大定的贺甯口中得知自己是“奉旨看病”。这都是后话,暂且说苏卉进了义忠王卧室的门,见礼后微微抬头,看到忧心忡忡的陛下,以及已经哭肿了双眼的义忠王妃,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尽力而为”便坐到义忠王床前,摸起了脉。
话说苏卉这个老师不是白当的,这么多年为了能现学现卖教贺甯,不知道啃下了多少教材和资料,如今就算不仰仗系统,她也能靠着一手绝妙医术横行天下了。
更别说为了万无一失,苏卉果断氪了金:结果不出她的预料,义忠王内出血,失血到了快把自己流死的地步。
这种情况搁在二十一世纪,都很棘手,在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就是基本无解?
而且大量失血,就别指望义忠王还能保持清醒,这也是皇帝到来之后什么要求都照准的关键:皇帝对他这个哥哥,是很有真心的。连亲哥遗言都没听到,他怎么忍心?又怎么甘心?为了这个,礼法规矩暂且都能丢一边。
连个屏风都不预备,苏卉看诊,从皇帝到贺甯他老婆外加几位王府心腹以及大内内侍侍卫,全都“一览无余”地盯着她施为。
身为众人焦点,苏卉依旧不紧不慢,她轻轻放下义忠王的手腕,迎着义忠王妃的殷切目光道,“有救。”
王妃蹭地站起身来,并没二话,“快去预备笔墨!”
她话音未落,贺甯一溜烟儿地跑出屋门,亲去拿笔墨纸砚过来。王妃一见,对苏卉医术更添几分信心。
一般情况下,义忠王妃当着皇帝的面儿在诊疗前就说明轻重再许个诺:治好如何,治不好又如何。然而苏卉是贺启楼的媳妇,不是外人,威胁啊画大饼啊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
反正义忠王妃心潮起伏,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儿,最糟糕的……她不是没想过,哪里想得到楼哥儿媳妇瞧了王爷半柱香的功夫都没,就嘎嘣脆地来了这么个结果。
苏卉不管那么多,她系统里的余额给了她无限的底气,这会儿贺甯已经当了马前卒,她要再使唤人就……使唤起她老公了,“世子,烦劳你去咱们的马车上从箱子里取那个描金匣子过来,”见丈夫立时起身,又嘱咐了一句,“灵灵守着的就是。”
贺启楼应下,瞄了眼陛下,得了个点头,便扭头出门。
氪金之下,用系统完全扫描诊断,根本不要一秒,诊疗花费的大约五分钟时间,她其实都用在选择治疗手段和方法上。
成为一个在皇帝和义忠王这儿都挂上号的绝世名医,对苏卉来说也是“固所愿也”的事儿。毕竟在绝大多数时候,无论古今,神医的地位总是比较超然。
苏卉这边看似十分淡定,心里也是非常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