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瞥了一眼晶莹的盐边,没有说话。
“很久没有和你如此交谈过了。”贝尔摩德收回酒杯,粗暴地一饮而尽, 她注视着干瘪失去水分的柠檬片, “嘛,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真的赴约……琴酒,你比之前变得太多了。”
她很少直接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也很少会露出这种颓废且疲倦的模样。
但琴酒无心怜香惜玉。
“哼,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他半垂眼眸, “贝尔摩德,你最先应该看清楚自己。”
贝尔摩德只能苦笑:“没错。哎呀,我该收回刚才的言论, 你和以前一样不在乎美色呢。我当初还误会你对宫野那类型的孩子有好感,所以拼命撮合呢, 只可惜她实在怕你,最终我也没想到你会毫不留情。她是个好孩子, 宫野明美也是。”
“那么你还不算太了解我。”
琴酒冷淡道。
吧台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本就有些诡秘, 贝尔摩德望着纯黑之中。木制酒柜里码放整齐着各色玻璃杯,映衬着深色的酒瓶壁,呈现出绯红的光泽。她忽然拈起纤细的杯柄,随着物品落地的清脆之音,碎片兀然散开。
“雪莉没有死,抓住了工藤新一这根稻草,你早就知道。”琴酒说,“你没有必要博取同情,而且我对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兴趣了。”
“这说法可真暧昧。”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耐心,贝尔摩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她抬起头,应该是喝多了的缘故,双眼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魔女不记得距离自己上一次醉酒过了多少岁月,但今天她总觉得今天适合放纵。她按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揶揄道,“也许你的耐心只是对于我而言为零,……你家的小哥知道你其实没耐心吗?”
“他知道。”
琴酒的嘴角难得溢出半分温柔的痕迹。
贝尔摩德:那你开心就好吧。
她久违地感到头痛了,也许这就是看人秀恩爱的莫名不爽之处吧。红唇间溢出一声叹息,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本忧郁的容颜上多了些类似于姨母笑的迷之微笑,她轻轻咳嗽两声,才在琴酒冰冷的眼神下收敛了弧度。
“好吧,败给你了。”她豪爽地撩起长发,双目在片刻间恢复了清明,“我想向你求助——哇哦,我以为这里禁烟。”
魔女又恢复了她锐利如尖刀的模样,银发男人点燃一支烟,混合着浓郁的酒味飘散开来,他看着醉酒的贝尔摩德,“你可以试试让我禁烟。”
“不要,你家小哥肯定做得到,但不是我。”
贝尔摩德多半真不清醒了,说话的语气愈加轻佻。一枚被撕开的信封由桌边滑到她手侧,收件人处用花体字写着他的姓名:黑泽阵。
“这是那个疯子让我交给你的。”贝尔摩德舒了口气,里面没有信纸,内容物应该被琴酒拿走了,她疑惑地看过去:“怎么,里面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