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ques甚至不想去看那张僵硬的脸,甜腻的血腥味和硝烟的硫磺味像是一把重锤不断敲打着他的太阳穴,他颤抖着手摸到一把椅子,缓缓的抚着靠手坐了下来,沉默着。

许久许久之后,他恍惚的听见鸟雀扑棱扑棱从屋顶飞过的声音,太阳出来了。

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嘀嗒、嘀嗒......”,像是傍晚那场令人心烦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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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确切的说,再过一个半小时,太阳就会从东边那条地平线上升起。

Reid坐在车里,迟缓年迈的桑塔纳终于安静下来,透过车窗,可以清晰的看见木屋里FBI的同事们忙碌的身影。

Reid摸了摸胸口,大衣内的信件像是一块炙热的钢铁,烧的他心烦意乱,他的食指不可控的敲打着方向盘,他不想下车。

但他终还是下了车,他已经27岁了,他在BAU已经这么多个年头了,他经手了那么多个连环杀人案,正如Giden期盼的那样,他已经成长了。

Reid站在门口停顿了很久,推开门,所有人都转过头,表情凝重带着哀伤。

地上躺着一个人,被法医的白布盖住了面孔。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Reid的嘴唇颤抖,胸膛剧烈的起伏,所有的思想准备和自我安慰连带着神志离自己远去,他想要哭,却看见Garcia的眼泪落了下来。Reid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不等Hotch开口,就转身离开了这座压抑的小木屋。

Hotch抿着嘴角,BAU的教父就这么被人杀害,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还以为是一个恶作剧。

在加入BAU的时候,Hotch就做好了与罪恶做一辈子斗争的准备,他甚至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更多的时候,比失去生命更加残酷的是,永远的失去战友,失去师友,失去亲人。

所有美好的事物不断的离开,你面对的,你接触的,你思考的,永远是这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

时间并不会磨平所有的伤痕,你只能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独身前进。

男人侧脸坚毅的线条在小木屋中鹅黄色的灯光下柔和了许多,他蹲下身,沉稳着,小心翼翼的将Jason的已经柔软的手放进白布里。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和思绪,站了起来,对着战友们点了点头。

侧写师们目送着法医带着人将Giden带走,他们收起哀伤,眼神警戒严肃,大脑飞快的转动,就像是面对以前无数个案件。

亲人已逝,但战争从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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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穿十号的靴子,宽鞋底,也可能是橡胶靴。”当地的警长带着Hotch和Rossi在小木屋边察看,报告仅有的线索。

“是谁报的案?”Hotch问。

警长皱起鼻子,塌着嘴角,像是想起奇怪的事情。

Hotch和Rossi彼此对望一眼,又同时看向警长。

警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一个嫌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