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瞄了一眼距离,然后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

许是风有点大了,农场里的雀鸟叫的更欢了,一声比一声尖锐。

Donnie Mallick举着枪的手有点累了,说实话上了年纪,哪里还有壮年时的精力。他偏偏头,正打算给对面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伙子一枪。

忽的,一只棕色的小鸟扑啦啦的飞过,他放松了戒备,余光随着小鸟转移到天空的一角。

Jacques猛地跨步向前,弯腰,死死压住Donnie Mallick步枪的枪管,瞬间将枪口上抬,用劲全力将他抵在水泥墙上。

Donnie Mallick还在挣扎,但是他的右肘被狠狠的压住,腹部也被踹了好几脚。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Jacques的右膝关节抵着Mallick的腹部和左手,他空出一只手将其握着步枪的手指使劲向外折,“咔嚓、咔嚓……”Mallick尖叫着,他整个右手皮肤苍白,手指失去骨骼的支撑,软绵绵的像是被撕碎的布条。

步枪掉落在地上,连带着Mallick笨重的身体。

Jacques松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拿起枪支,黑黝黝的枪口对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

其实就这样也可以的,他已经失去了活动的力量,手指和腹部的疼痛都已经让他说不话,浑身颤抖,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了。

Jacques听见汽车发动机的鸣响,越来越近。

也许是吃了药,又或许是寒风凛冽,Jacques觉得身体在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他厌恶的看着呻、吟着的Mallick,就像FBI射击教程指导的那样,举、枪,瞄准,直线,掰动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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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Reid找到Jacques的时候,他抱着那把步枪,坐在一个大木箱上,晃动着双腿,看着倒在地上哗哗流着血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发着呆。

Reid跑过去,仔细端详,发现青年好好地没有受什么伤害,最大的伤也不过是在打斗中不小心撞到木箱角上额头青了一块。

Reid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这个人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

Jacques咬着下嘴唇,他不再像是在审讯室里那样的疲惫和茫然,更像是一个不小心打碎花瓶的无辜而委屈的孩子。他冲着Reid眨了眨眼,然后将步枪随意的扔在地上,双手拦住Reid的腰,乖乖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Reid轻轻的拍着Jacques的后背,才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大衣,脚上鹅黄色的拖鞋沾满了泥水。

也不知道怎么,也许是黑夜让人更加的脆弱,苦苦忍耐了一天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Reid感觉自己的肩膀湿透了,他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青年紧紧的抱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农场外传来的警笛声,他听见Hotch大声的喊着救护车的声音,他听见Andrew警长气急败坏的咒骂,但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敢去多想,Reid只是觉得哪怕五秒钟,或者只有一秒钟,就这么抱着他就好。

这一天,他已经失去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