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无法将你定罪,至少现在不能。”

Jafferson轻轻“哼”了一声,重新将文件推了回去,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Reid开口说:“我不能,但是Jacques可以。”

老人有些愕然,他理了理袖扣,重新坐回位置上,神情凛然,苛刻的审视着对方,他的脊背不像年轻时那般笔挺,曾经遭受的病痛消磨了他的健康和青春,可他下巴内敛紧绷,目光灼灼,神色倨傲的像是掌握丛林生死的王者。

Reid平静的回望,棕褐色的眼眸闪着冬日的暖阳金灿灿的光,却流动着冰冷的隐忍的愤怒。他淡淡的质问:“什么学者会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洗脑?什么样的师长会把自己和一个孩子的情感联系定义为爱情?什么样的人会在暗处像一只苍蝇一样偷窥朋友的人生?Mr. Jafferson,不如你来告诉我,你对Jacques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心理医生?师长?朋友?还是,爱人?”

Jafferson沉默着,他看清了博士眼中的嘲讽,可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他发表上百篇关于认知关于心理关于神经的论文,上千个专业的名词从他的大脑闪过,却没有一个可以将这些荒谬的情感下达一个明确的定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或许是第一次见面,那个男孩不再是自己完成研究的手段和数据的来源,他的存在甚至超越了自己生命的本身。

在这些无法建立的关系中,唯一明确的是自己的懦弱和贪婪。与Jacques所产生的共鸣,也许只是自己的一腔情愿,是潜意识里逃避现实的力量迫使自己在内心塑造的假象。

Jafferson回望年轻的博士,他突然反应过来一开始Reid所说的那些故事,那些他自己的成长历程,不过就是另一个自己而已。

他们同样孤独,同样清楚人性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对曾经自己所缺失的,也对现在自己所做不到的,内心满是失望透顶的悲凉。

只不过他很年轻,不像自己,满头银发,年华老去。

恰恰相反,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握着Jacques的手得到亲友的祝福,与他共老。

无数个窥伺青年的夜晚,他都会幻想如果自己年轻二三十岁故事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走向,或者干脆自己再年老一点,在Jacques出生的那年死去,后面就不会再有如此的纠结。

久久沉默之后,Jafferson干涩的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

Reid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问道:“Jacques、Levine、Natalie,他们小队里还有一个人,Dean Tavoularis,系统里的记录显示他死于当时的爆炸,是个意外。但其实不是,对吧?”

Jafferson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Levine、Natalie失踪,他们怀疑Jacques。”Reid有些挫败,说,“我查过他以前的记录,那个任务一些关键的信息被人为删掉了,Mueller说不是他的授权。”

可那些被删除的信息现在极有可能成为了证明Jacques清白的关键所在。

Jafferson突然笑了起来,他意识到Reid过来找他的目的,这让他感到愉悦,就像Rossi是Jacques小时候绑架事件唯一的见证者一样,现在的他,也成为了Jacques当年那段不为人知历史的唯一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