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哦,狙击手,我听说局里有个帅哥就可以……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好像还是个法国混血……”法医凑了过来,殷切的提供信息,他甚至没有注意到Emily面对发着荧光的电脑屏幕随之拧成一团的眉头,继续说,“不过听说他喜欢男的,还有了一个同居的男朋友!就是那个,那个像个竹竿一样的书呆子,对了,他好像是BAU的侧写师……”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法医看着一脸平静注视自己的美女探员,突然意识到这位过来办案的特工督察也是来自BAU,然而FBI也就只有这么一个BAU而已……

“好吧,不管怎么样,辛苦你了。”Emily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来,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拿起自己的灰色大衣,说,“对了,别忘记将解剖报告发给我们的信息技术人员,她叫Garcia,我想你们应该交流过几次的。”

“哦,对,对,当然,那份Agent Levine的尸检报告也是我发给她的……”法医歉意的笑着,常年熬夜形成的鱼尾纹在眼角皱着几个深深的褶子,他注视着女探员,说,“抱歉,我……我很抱歉,刚刚说的话,真的,我,我就是太忙了,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您不必和我道歉,”Emily停在的门口,冷冷的说,“我能理解。”

说完,她便抬脚离开,男法医一急,大声喊:“探员!等等,哦,对了,您不要看一眼尸体了么?我全都处理好了!”

清朗的男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中竟然回荡着几声缥缈的回音,Emily烦躁的向后摆摆手,朝着外面走去。

过道很长,很暗,也很冷。“登登登”中跟皮鞋与地砖相碰撞的声音逐渐减慢,干练的女探员迟缓的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可丝丝寒气还是止不住的渗进温热的血肉。

她慢慢的红了眼眶,脑袋里不断回想着曾经和Natalie在一起工作时在酒吧大声欢笑时的场景,不断想起那个绝望的夜晚Jacques缩在墙角用尽全力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刻,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幸福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兜兜转转到最后,剩下的永远是宿命般的离别,小时候父母是这样,长大之后朋友也是这样。

这样胡乱想着,心中那份对Jacques处境的急切和焦虑和朋友离去的悲伤竟转变成了物是人非的悲哀和沧桑之感。

阴沉沉的大楼之外是同样阴沉沉的天空,Emily沉默了很久,忽的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她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才快步的走向等待自己的雪佛兰。

“怎么样?”MOrgan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问道。

Emily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还是不对劲,如果当时Natalie是面对窗户,然后子弹从对方大楼射出将她击倒的话,她的伤口也许还会再小一些,而且,Morgan,他们找的的子弹是0.45口径的ACP弹。”

“ACP弹?”Morgan一愣,停下手上转动车钥匙的动作,重新确认,“那个应该配置柯尔特才对吧?”

“但实战中确是会有人将他们分开,柯尔特M1911或者之后的改良版M1911A加上ACP弹的杀伤力也许会是最强的,但却不一定适用于任何情景。”Emily苦恼的啃着自己的大拇指,说,“就先不考虑当时的风速、湿度还有地球自转,你可以用一把二战时期的□□在三英里之外击倒一个从叙利亚回来的女战士吗?”

当然不可能。但Morgan明白Emily话中的含义,他想了想,还是先发动了雪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