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曾言,待他们功成身退、回到赵宋之时,这里关于“赵宋的敖寸心”的痕迹都会消失,所以敖寸心才小心翼翼地不敢过多使用“敖寸心”这个真实身份,免得给人留下太多混淆。可是,若此间本来没有狐妖妲己,就说明小玉的行为会成为真正的历史,小玉明明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敖寸心凌乱了。

“乱七八糟的,鬼知道怎么回事。”中年帝王道,“至于史传如何,妖姬也好,祸水也罢,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姬发灭商后自然要抹黑几句,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莫不如此,我等历史长河中的过客也只能淡然视之。”

“那你……”敖寸心打量着沉香那身长相着急的新皮。

“我啊,魂魄无处着落,急于找人附身嘛,在隧道出口一眼先发现了子受这身显眼的帝王之气,忙乱之中直接掉在他身上,成了个真正的凡人了。其实没有法力还在其次,关键是我完全不会治国理政啊,每日还要瞒过身边众多术士的眼睛,弄得这几年没一刻轻松。幸亏子受原本也不是什么文韬武略的贤帝,我才能凭着肚子里这点墨水伪装至今。在今晚之前,我们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困在这个久远的时代,万幸舅母你来了啊!您那边顺利吧?咱几时回去呀?”

接收到沉香殷殷盼望的小眼神,敖寸心差点说不出话:“这个么……其实我……”

“其实你就快办好啦?”沉香和小玉激动得攥紧拳头。

“……其实我已经搞砸了。”

“……”

敖寸心朝天长叹:“谋算人心这种事我是外行。要是三首蛟在,说不定能从另一些视角提出建议,那家伙居然溜了。”

她将半年以来遭遇的种种故事讲给两个孩子听,从小叫花到西戎王,从进入周营到弄丢金钗,越说越像触了什么霉头。

沉香给她宽心道:“不就是取一滴舅舅的眼泪嘛,我们俩也想过一些我们能办到的方案。”

“辣眼睛什么的触发不了阵法哦。”敖寸心瘫在纣王的王座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小玉莞尔,挽住她的胳膊:“我们真有个法子,而且靠我们二人的身份来办非常容易,只要舅母委屈配合。不过还要规划一下细节,等有了眉目以后再托人给您带信儿。”

转眼间已到后半夜,敖寸心不好久留下去,把小玉拉到一边说悄悄话:“你往杨府去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妖怪?”比如一对狐妖。

小玉摇头:“连舅舅也没能见到,哪还有心思注意妖怪呢?”

敖寸心笑了笑:“算了,你在宫中好好待着,自保要紧。哎,我进摘星楼好多人都瞧见了,要不要紧?”

“我二人就是这大商的天,虽然天将翻地将覆,这点小事还是不妨的。妾身不是小玉,大王也非沉香,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木偶,尽量按照史书上撰写的,活成历史长河中的这一浪该有的模样罢了。”

敖寸心原本好奇沉香如何处理子受的那些后妃,话到嘴边又觉得过问小辈这种事有点尴尬,何况看他二人恩爱如旧,想来是无碍的。

“你们两个,千万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