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譬如眼下,我觉得小猫可怜不假,但是并没有准备抱回家养。

而事实证明,事与愿违是人生常态,我对自己有限的好心有着深刻的认识,但并不代表别人也能看出来。

譬如说吃完那一小块饼干后,摇着尾巴追上来,轻车熟路的叼上我的裤脚的小东西。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它像个拖把一样,随着我走路的步子,在地上一路拖行,它似乎以为我是在跟它玩,还觉得很有趣似的,喵呜喵呜的耍的起劲。

全然不知,我是真的不想要它。

不知怎么的,便生出了几分类似于辜负后的愧疚情绪。

肖大少爷全程都只是站在一旁,一副饶有兴致的围观群众看戏脸,半点给我解围的意思也没有。

我忍不住抬手扶额,眼睁睁的看着小东西拖着我的裤脚一路进了肖家大门。

心说,我平常认识的猫都是矜持又胆小的,不熟悉的人轻易摸都不让摸的,今天这只倒是自来熟的很,于不要脸一途天赋异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喵。

我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喵呜”泡奶粉,肖家连只宠物鱼也没养,显然不会有什么宠物专用奶粉,所以泡的是我常吃的那种,也不知有没有关系。

小东西刚洗完澡,把那身泥洗干净后,总算露出了本来面目,一身白色的长毛,眼下正摇头晃脑不停的跳甩头舞,水飚的到处都是。

我把泡好的奶粉放在旁边凉,一边接电话一边拿了干毛巾给它擦水。

没说两句就听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柳柳啊,肖芜呢?”

短短一句话,顷刻间就冲淡了接到家人电话的喜悦。

因为某种人尽皆知的原因,我妈对肖芜有种莫名其妙的近乎狂热的关注,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古时候削尖脑袋终于把自己女儿嫁入大户人家的父母,既想要在女婿面前充一充长辈的面子,又因为身份家世的原因而对其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自卑与惧怕,所以怎么都显得低人一等。

这些我仍旧可以理解,只是这种时候,还是会莫名有些刺耳。

就像杉杉和封腾结婚的时候,婶婶会抹着泪跟她说,受了委屈还有爸妈呢,但我结婚的时候,我妈只会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在他们那样的人家,很多事,忍忍就过去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到底是没有想过,这把刀会扎到我。

肖芜已经洗完了澡,眼下正穿着浴衣靠在床头看书,似乎是察觉了电话的内容,微微的掀了掀眼皮:“有我的戏份?”

喵呜被我揉的不耐烦,也微微的挣了起来,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它,冲着我妈笑了一下:“肖芜已经睡了,有事吗,妈?”

挂掉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喵呜喝完奶撒了半晌的欢,眼下大概也有些累,闭着眼睛咬着我的裤脚任我拖来拖去。

我把猫大爷的犯罪现场收拾好,好笑的把它拎起来:“去睡觉了,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