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肖芜可以是因为陈侑溪的事心烦所以散散心,只是顺道捎上了我;也可以单纯是因为某些感触而心血来潮的刻意为之,但是不论是好意、恶意或者无意,我总得明明白白的知道才好。

这样才不会自作多情、胡思乱想,更不会被蒙在鼓里,欠了人而不自知。

夕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夜色便沉了下来,这日子来爬山的人本就寥寥,现在山顶上除了我们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漫长的安静,我才听见肖芜轻轻的笑了一下:“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吧。”

暗沉的天色,他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不清,我怔了一下,才感觉被牵住了手,身边传来的声音仍旧浅浅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要下山了,抓紧我。”

他道:“或者,你也可以当成是度蜜月。”

我笑了笑,自知问不出什么,便也没有再开口。

下了山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我们便也就没有再费神找住的地方,就近挑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酒店吃了点东西,当然,最后开的还是一间房。

事实证明,人类的适应能力和潜能一样,都是无穷无尽的,只是缺少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契机。

譬如说现在,我几乎已经能没什么障碍的接受和肖芜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了。

既然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总不能一直把睡觉睡成没有硝烟的心理战,太伤神了。

肖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他在山上的那个说法——度蜜月。

事实上,我和肖芜虽然是领过证的正经“夫妻关系”,但是婚礼倒是没有办过,故而这桩婚事在外界来说虽然不算秘密,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我对此倒是没有半分意见的,毕竟,本来也不会是多长久的关系,现在弄得越是大张旗鼓,将来散的时候脸就打的越响,想来肖芜也是同样的考量。

反正,应付的话,一个红本本加上一枚戒指也足够了,好在是新时代,有不同的想法而暂时不想办婚礼的话也不会太突兀。

至于蜜月的说法,我仍旧没什么意见,只是传出去恐怕也能让大家震惊一下,效果大概参照佳佳前段时间总在我耳边念叨的某浏览器震惊体?

说笑而已。

由于在路上耽搁太久,本该当天就能到达的行程,硬是拖到了第五天才回到肖家。

车子开进门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全黑了。

孟凯是一早就等在那里的,张妈大约是听到了动静,也早早就守在了门口。

我把从家里带回来的特产和路上买的小礼物分给他们一些,便听肖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说了两句便挂了,而后显然是要走的样子。

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倒是张妈多念了几句:“先生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肖芜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过孟凯手上的衣服,转身出门:“不了,还有,我晚上有事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