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开口,低声道:“哥哥,对不起……”她的心突然惴惴不安起来,似辜负了重托后的羞惭与愧对,她轻声嗫嚅着,“我没有保护好佐助……”

鼬默默地别过头,清风徐徐而至,又悄悄走远,他的声音亦随风淡去: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没有、没有的事!”风岚心知他老毛病犯了,又想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忙急急争辩道,“佐助现在很好,伤都好了,能吃能睡,能和我吵架,还能打架,还会发脾气,他没事的!就是、就是……”

就是深受刺激、精神恍惚?

她一时不知怎么将句子完成。

“恨我。”

趁着风岚停顿的间隙,他干净利落地替风岚补完了话语,轻描淡写地说完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字眼。

“哥哥!”

风岚终于忍不住,跨过石缝扑向鼬,紧紧地抱住了他。

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垂目淡然,任由风岚抱着。

“我不想佐助恨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而微微颤抖,“那件事,如果、如果我……”

“风岚!”

鼬突然出声厉声打断了风岚的话。

风岚忽地愣住,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一声“风岚”,瞬间将她带回了那最无忧无拘的欢快岁月,盛开的橙花带着阳光活泼柔炽的馨香,熏染每个午后黄昏流金般沉淀的安宁气韵,闲适而慵懒,暖得人昏昏欲睡。

不过是区区弹指四年的时光,回首遥望,却恍如隔世。

“你答应过我的。”鼬的手捏住了她的双肩,将她稍稍推开。他低头直视着她的双眼,眼瞳如墨,目光真挚中带着隐晦而卑微的恳求。随后垂了眼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拜托……”

心中的酸楚在这一刻决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蛮不讲理地哭嚎着:“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对我、对佐助、对自己,都这么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但是也没有答案。

鼬无动于衷,任风岚伏在他怀中哭泣。

“哗!~”

河水忽然分开,鼬转头,看见一个湿淋淋的鲨鱼头趟着水慢慢向岸边而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死丫头!下回让本大爷逮着,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