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蓦地感到些许的灰心与颓丧,他看着那前望不到尽头的光源,半阖着眼,缓缓道:“抱歉,风岚,没能把你弟弟带回来……”

风岚惊讶抬头看他,一时不知如何反正,只怔怔地开口道:“没有、不用,宁次君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佐助那个性子我知道,他想留下没人赶得走,他想走没人拦得住,这不关宁次君你的事……”

“抱歉。”宁次不听风岚的宽慰,仍是固执地向她道歉。他转过头看着她,白色的眼瞳没有风岚熟悉的自信与骄傲,取而代之的是极力隐藏的懊悔与歉疚。

“这是我许诺你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但是我却没有完成。”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心平气和的一次跟她说话,放下了所有自尊与偏见、扯下了幼稚的逞强与伪装,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宁次的真诚让风岚顿时无地自容,她有些激动地起身,慌忙辩解道:“不,宁次君!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害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差点丢了性命,对不起!”

“这不算什么,”他又转开的目光,仿佛是有意要避开风岚一般,“对于男人来说,承诺比性命更重要。”

“宁次君……”感动与愧疚如滚油浇在她心头,风岚猛地站起身,咬牙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她说罢,扭头就跑出了病房,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宁次。

什么值得不值得?这台词,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窗外白蒙的光线有一抹黑影闪过,落进角落里便再无动静。

“暗部就这么闲的吗?”宁次叹了口气,微微扬声道,“每次说事情的时候都有你,取岩。”

宁次话音方落,就看见那抹黑影鬼鬼祟祟地探了探头,仿佛朝着屋里窥了窥,然后一个身影便落在了窗台上,从外面轻声打开了窗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取岩蹲在窗台上,摸着脑袋笑得憨厚,“我的任务就是宇智波风岚啊!”

“现在你的任务已经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宁次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取岩嘿嘿笑了两声,看起来忒淳朴:“我觉得,我还是陪伴一下表白被拒的伤情少年比较好。”

宁次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你既然决定去安慰你朋友,那就去好了。宇智波在医院里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你走开片刻,想来也无妨。不过既然如此,你在我这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取岩:“……”

看着取岩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怜悯神情,宁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宁次:“……”

他的嘴角抽抽抽,只觉一股子闷气堵在胸口,牵扯得浑身的伤口都隐隐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