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漠然长存,恒久无有归途;颠沛流离,已无家园。

思考过多的东西会导致头疼,已经有了一点点那征兆,塞拉不愿意再回想,吃过定量的营养餐后,抬头去看外面清晨的光景,她喜欢坐在窗边,抱着那只浑身蓝色张牙舞爪的毛绒史迪仔,他们相拥在一起,它脸上扯出大大天真带调皮的笑容,就像是在替小姑娘欢笑一样。

自从医院被炸后,塞拉已经在这里安稳待了有一个多月了,来看她的人不会有很多,布鲁斯·韦恩是个比较忙的阔佬,善心不太能随时表达,而那个小记者……

塞拉慢慢低下头,从接到了她的糖果起,他就经常不定时地出现,给她带来玩具和小零食、蛋糕,但也没有其余更多的意味,不试图改变她、让她变得‘更好’,就像是只关心她而已。

吝啬的守糖奴即便有个可以通异次元的衣兜、坐拥无数堆积成山的小糖果,但她不会想随随便便就给人,讨好也是没有用的——虽然塞拉知道那不是这意思。

‘甜蜜生活’是系统给出的一个小能力,就和哄小朋友一样,明明知道她的自制力在papa的教导下变得超级好,它偏偏要引诱她,过分。

——这其实是奖励。

曾经最初自残自杀倾向极高、具有破坏欲/望、充满一心绝望悲恸的小姑娘被挽救回来,她站或坐在那里,能够感受到人世的温度,能够接收到那些善意和温暖,她会回抱她最爱的人,对他小声撒娇和索求自己喜欢的物品东西,而她会被满足的。

表达,这是那个男人在爱她后教给她的能力之一。

“听着,芙拉尔,如果你不说出来,那么不会有人知道你害怕……没人会是第二个我。”没人会再爱她了。

在她小声带哭腔地说出口‘我害怕’后,他真的陪伴她度过那许多个令人恐惧惊惶的黑夜,为她每夜里亮着灯,毛绒绒的玩偶堆积在她的小房间里,还有数本故事书放在床头,在他一般无事时就给她读睡前故事。

他不喜欢幼稚可笑、毫无逻辑、不现实的童话,但这是给小朋友的福利,他不满也只能憋着,最后发几句牢骚评价一下那可笑之处就得了。

而到现在,塞拉不愿意表达,无非是因为不会再有愿意听她表达、毫无保留接受那索求、明白她每一项心理的人了,或许医院里的人会照顾好她,但这是不同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