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不复,正义不复,英雄不复。

塞拉看着他胸前的白色蝙蝠印记发愣,这个标志不仅颜色连姿态都发生变化,他的腰带也是白色的,手臂上的倒刺只有两道……还有很多地方的不同。

他们是两个宇宙上的同位体,可以理解为同一个人,然而又是不同的个体。

塞拉又有点忍不住眼泪,她想阿尔弗雷德,也想那个不断带她回家,还会尝试亲手做小羊排的布鲁斯了,可是后面这一项他显然不能行,于是制造出了一个家用机器人,曾经阿尔弗雷德留下的数据都被输入到机器人的程序里,它的手艺和老管家差不多,但永远都不同了。

“布鲁斯,”她还在呼唤这一个名字。

布鲁斯低头应了一声,用机器人送来的纸巾缓慢轻柔地给她擦拭脸上的眼泪,她就扒着他的手臂不撒手,让布鲁斯沉默着却又没办法,只能把手臂装甲上的倒刺缩回去,免得一不小心碰到她。

克拉克旁观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他低头对上那个年少姑娘的眼眸,面庞上的冰冷漠然没有分毫遮掩收敛,神情冷淡至极,蓝色眼眸里再也不复温和包容,再多的东西都被消抹清除,几无可能再涌现,但是塞拉扯着他的披风就是不松手,不畏惧不退缩,甚至于是信任依赖。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不对,比布鲁斯的感知还要来得迅速,克拉克看着她的哭泣抽噎慢慢收声,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空白茫然,眼里空无一切,什么也都看不到了——她在拒绝这一个世界。

极度茫然的神情,就像是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以一种未知莫名的态度观察和打量,然而背后的思维不断分析世间真相,把所得到的信息重组成为另一组数据,她能看到一切黑暗、罪恶和残忍,却唯独拒绝了美好。

但是孤独堡垒位于北极的冰原之上,这里除她以外只有两个人,她得不到什么信息,最终只是蹭着自己拥抱着的人,目光游走在他的面庞上,很认真辨别,但这真的很艰难,好久以后才像是再确认了什么,贴在他的胸口小声地唤道:“……papa.”

她的意识忽然之间就陷入混乱,失去了正常时所具有的思维和理智,她的脸上是合乎小孩子的天真乖巧和依赖,那些苦痛难过都被抹除干净,一丁点也不剩下,塞拉松开了牵着克拉克披风的手,抱住布鲁斯蹭着自己的脸颊,笑得软软的再次唤道,“papa.”

她只认得她的papa那一个人,其他谁也记不得了。

布鲁斯现在也只能继续照顾她,但他们不会留在孤独堡垒,他的目光看过来克拉克就明白他的意思,张开的手心上是塞拉的手环和项链,布鲁斯把它们重新为她戴上去,手环一贴上她的皮肤就自动检测身体和精神状态,原本濒死时的红色警告取消,目前是象征精神状态的数据从蓝色变为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