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舞蹈是否像黑天鹅一样惑人?
温完全没有考虑这些,世界成了光怪陆离的万花筒,而她的心已被奏乐填满。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想象成一条垂直的轴,而她转动时的力道被躯干的每一个部分拆卸和分解。肌肉绷紧,又放松,像是有无数个细小的精密齿轮在身体中转动和咬合,而她的脚趾是一根长钉,牢牢钉在原地。
这是芭蕾舞最具盛名的挥鞭转。
优雅、高贵的舞姿,却又充满了堪称澎湃的爆发力,长腿划过半空时舞者依然高昂着头挺立,姿势柔软又苍劲。
据说最高明的芭蕾舞者能在洒满面粉的地面起舞,在三十二次挥鞭转后,只在面粉上留下硬币大小的痕迹。
温知道她能做得更好。
你喜欢芭蕾吗温蒂?我喜欢芭蕾,所以我知道你不喜欢。至少没那么喜欢。你说你做任何事都想做到最好,是真的吗?
我不相信,因为我不是那种——我不是在任何事上都得过且过的。
你不是在任何事上都渴望做到最好。
起码在芭蕾上不是,你不是为了自己的胜负心去跳芭蕾的,我能感觉得到。
你在为谁做你从来都不喜欢的事情呢?
这些念头在温的心中盘桓,可也只占据了她的一小部分思绪,她将更多的经历放在芭蕾上,感到自己成为了一棵树,在飓风中颤抖和摇摆。
她想象自己的躯体上长出枝蔓,每一根枝叶都在顶着风拼尽全力地朝外生长,而她的脚趾向下生出细网般的根系,牢牢握紧土壤;她想象她汲取营养的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艰辛,她的每一片叶子都为了不被从树枝甩脱而拼命挣扎,为了每一缕阳光的抚慰而被迫早熟;她想象生命……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生命有多美好。
娜塔莎时毫不吝惜掌声:“棒极了!你跳得非常好。”
“还可以吧。”温诚实地说,她踮着脚,顺着颤动的丝线走向窗口,“有人跳得比我更好。”
温蒂跳得比她好,绝对的。她跳舞的时候什么都不去考虑,而温蒂会思考该如何去表现自己。
娜塔莎在温走近后双手拎起她的腰,将她从半空中抱下。
温惊讶地俯视着娜塔莎,眼睛都瞪圆了:“嗯?你干什么?”
“一个抱抱?”
娜塔莎放下了温,她专注地凝视了一圈温的脸颊,为她把长发顺到耳后。
温:“……”她避开了娜塔莎的眼神。
温蒂我好像被撩了!
——上吗?
不我觉得我更喜欢男孩子……
——那可真遗憾。
温蒂又静悄悄地藏到了深处。
温:“……”不你别走啊我要怎么面对这突然暧昧起来的气氛。
她尴尬地慌了一会儿,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没什么可慌的嘛她又不心虚,被撩的感觉也挺好的呀,只要别回应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