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身上总会继承一些属于父母的典型特征的,有时候孩子长得更像是爷爷奶奶那一辈,这种特征却丝毫不少。
她和布鲁斯的相似就会给人一种“他们绝对是父女”的认识。
事实上这种照镜子的错觉只在布鲁斯心中存在了几秒钟,可能更短。
他很快就清醒地分辨出这个女孩和他的很多不同,这个女孩看起来不太精明,不精明是个委婉的用词,实质上她看起来有点蠢——又不是智商上的蠢,而是不知世事的那种蠢。
她很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总是很轻易就忘了上一秒自己想干什么,进不进电梯都犹豫好几次,看着电梯上的数字都会走神。
在这里闲逛对她来说是件好玩的事情,她表现得很明显,绕着格子间走来走去地吓唬走神的工作者让她的脚步轻盈活泼,恶作剧成功后她会快乐地翘起嘴角,那种天真的满足让布鲁斯移不开眼。
她做事毫无计划性。刚刚走出去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倒回来玩起了小东西,她哗啦啦地翻文件,把别针掰开扭成一团,又把订书机按得“咔嚓咔嚓”响。
她把订书针取出来的时候抠了半天,还被戳疼了手指,疼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指腹揉了揉被戳疼的位置。
布鲁斯认为这种取出订书针的滑稽小事毫无困扰她的必要。
应该有人帮她做完。
她折腾了很久复印机,帮助每一个进来的人打印资料,似乎是因为她对节奏感强烈的声音很有好感。
也许她会喜欢音乐。
她看上去很擅长寻找节奏,也很擅长跳舞。
她绝对擅长跳舞,无聊地等待人进来用打印机的时候她会轻轻踮脚用脚尖擦地,这是芭蕾舞的基础训练动作之一,她很熟练这套动作,熟练到无聊的时候会用这样的基础训练自己找乐子。
布鲁斯想到了她另一半血统的来源。
那个芭蕾舞者,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重度抑郁症、大量的幻觉和幻听,严重失眠了数年。
温看上去似乎也有类似的困扰。
走到绿植周围的时候她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不舒服的时候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皱着眉,绷着下巴——这种奇特的习惯性动作明显是在模仿他。
她吃东西的姿态很优雅,但吃得非常粗糙,完全是在用随便填满肚子的态度用餐。
布鲁斯不自觉地为此皱眉,感到很不愉快。
她不该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敷衍。
在看到她那个豪华的分层药盒时布鲁斯几乎感到自己被激怒了——也许应该去掉“几乎”这两个字,他确凿无疑地被激怒了。
“我不知道她都吃了些什么药,”托尼恰到好处地出声说,“虽然我确实考虑过偷走一些药然后化验一下,但最后放弃了。不过她有提到一点,大部分药物都是抗过敏类。她对很多东西过敏,比如花粉。”
蝙蝠侠没说话。
“你还坚持她不是你的女儿?”托尼也不刺激对方了,他认真地说,“你发现的疑点我们都没忽视,但就算有那么多疑点,我们还是认为她是你的女儿——这件事背后肯定有秘密,但不太可能是阴谋。”
要是真的是有什么阴谋,那这个圈子绕得也太大了点,即使最疯狂的反派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