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吗?这就是你的回答?”达米安忍无可忍地高声喝道。
他的童音变得尖锐无比,穿透力强得让温头皮发麻:“所有的忍耐、退让和照顾,在你眼中都不存在?你就是这么看待每个人的付出的?你太自私了!太残忍了!”
温在这狂风暴雨般的责备面前有点反应不过来:“……等、等等,这关我什么事?你知道我不是温蒂吧?”
“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是怎么协调的,但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达米安站到床上,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温,“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又是同一个人。”
温心说你真的搞懂情况是怎么回事了吗?那可真是太厉害了,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太搞懂的事情,你居然搞懂了……
她带着表面微笑听达米安说话,也不多做什么别的表示。
达米安从来是个很有耐心的孩子,他坚持不了太久的,只要听他说完再干脆拒绝就行。
她保持着隔几秒点一下头的节奏敷衍达米安,然而达米安的声音却怎么也回避不了,他说:“……你该回家了。”
温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达米安谨慎地注视着她:“我能分清出现的是你还是温蒂,这比知道你的名字重要得多。”
温心想你只是知道我有别于温蒂,不知道我是谁。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们。”
“这和我的个人意愿无关,你依然是家庭成员。”
温站起身,穿过房间走到了阳台上。植物的香气充盈在她的鼻尖,她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盆中开得正茂盛的薄荷,摘下一片放进口中。
她慢慢地嚼完了这片薄荷,转头问达米安:“要跟我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吗?”
达米安狐疑地看着她。
“就只是去走走。”温奇怪地说,“你怕什么?”
达米安想说自己没怕,可刚刚在温眺望远处的时候,他很难不想起他之前看到的东西——现在他看不到了,然而这种事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你知道了就永远无法摆脱。你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你看不到的恐怖景象。
“我没怕。”达米安嘴硬地说。
他跳下床,跟着温一起走出卧室。
韦恩主宅里空荡无人,他们的脚步声一快一慢,和缓地在长廊中交错。墙面上油画的主角朝画框外的姐弟投来冷淡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距离。
“我喜欢这个长廊。”温说,她放慢了步子,好把这段路变得更长一些,“我在家里最喜欢的位置就是长廊。”
达米安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