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喰回答：“……蓝色幽灵？”

布加拉提：“……咳, 那个并不是什么幽灵, 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存在幽灵这种东西。”

“如果我猜的没错, 你应该也是一名替身使者。”布加拉提重新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 用着相当官方的口吻，对着骨喰介绍了一下所谓的替身到底是什么。

“精神能量？”骨喰有些疑惑地顺着布加拉提的话语将自己放在枕头下面的胁差拿出来，然后观察着刀鞘上的一些细节。

“是的。替身是一种人类精神的展现, 虽然这种样式的替身很少见，但是也并不是不存在。”就比如纳兰迦，他的替身就是遥控飞机样式，是一种远距离操纵的索敌探查型的替身。

布加拉提想了想，“像是这种攻击性的替身，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存在的吧。”

骨喰安静地看着布加拉提为他解释，对上那双蔚蓝色的清澈瞳孔……该怎么说呢，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黑帮吧。温柔却又不至于太过，不会过多地参与他人的事情，后者也是对他人的一种保护。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刀剑样式的替身（武器），一般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这个人攻击性很强，只有想要伤害别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替身。布加拉提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守护，而且他也并不打算深究骨喰到底是如何得到替身的这件事。

“之前我找到你的时候，刀刃上有很多的损伤。那是因为替身和本体是相关的，替身受到的伤害会同时反映在替身使者本体上。但是在此召唤替身的时候，除非是肢体上的损伤，一般都是会恢复成开始的样子。”

“替身会因为精神的强度变得或强大或弱小，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原本我还担心之后的事情，但是有替身的话，骨喰你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而且，替身也不是什么坏事，它会是你最亲密的伙伴。”布加拉提微笑着把手放在骨喰的头发上，轻轻地拍了拍，“所以，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

骨喰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并不清楚自己的面瘫脸能显露出什么样的感情，他只是单纯地……有些不理解而已。

不擅于表达情感，也不善于言语对话的孩子想了想，完全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声色，相当明显地暴露了自己想要转移话题的目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布加拉提没提醒对方这个问题之前他才回答过，只是在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愿意待在医院的话，下次我就来接你，好吗？”

“……嗯。”少年的声音微不可查，他低着脑袋，轻轻说道：“谢谢你，布加拉提先生。”

看着布加拉提离开的背影，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用自己那双清透的紫色瞳孔，略微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病房。他在没有任何人或者工具的帮助之下，很轻易地用着自己本该严重烧伤的双腿站在了地面上。

就像是一个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正常人一样，少年轻轻地推开了刚刚被布加拉提关上的门，只显露出小小的间隙，用着一种相当平静的目光看着外面的走廊。

倒映在少年瞳孔之中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风景。半透明的灵体，在外面的走廊病房中随处可见，他们自成一个天地，说着医院中所发生的闲暇事情，偶尔还会有一些信息量极大的事情从他们口中出现。

偶然之间，一个大叔模样的半透明灵体对上了站在门口位置，隔着间隙看着他的银发少年的瞳孔，明明已经不是人类了，他却像是在猛然之间看到了最可怕的什么存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并不想打扰他们之间的生活，少年沉默地合上了大门，无声嘀咕了一声，“所以我才会问……这里闹鬼吗。”

“所以，连替身使者都不知道鬼魂的存在吗……”

这个世界是存在鬼魂的，如果无法上天堂的话，有着执念的话，就会像是地缚灵一样，他们是无法离开自己死去的地方的。

而鬼魂，又比人类更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他们轻易就能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在鬼魂们看来，目前安置在404病房的那个名为骨喰的少年，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比起四处串门随处可见鬼魂的热闹病房（人类不可见），唯独404这个房间，安静到了异常的地步。

银发少年重新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盖好被子。大开的窗户位置，不知何时坐落了一只正在舔着爪子的黑猫。黑色猫咪就像是人类世界最精致的玩偶，最先进的高科技技术成就它的躯壳，最精细的皮毛覆盖在它的身体之上，昂贵的绿色宝石是它的眼睛。

布加拉提用着一种肯定式的语调问道：“你刚刚是看到了钢链手指（stickyfger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