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西弗勒斯终归不是真正的玩具,不能被锁在柜子里,每天只等着他开一下柜子见见光。小孩就像是脆弱的普通草药,草药要生长需要阳光的照拂,小孩的成长也离不开必要的社交和正常的人际关系。

更何况他们的关系里有了一层师生,沃德蒙特答应的事就会做到,而西弗勒斯是他的学生就应该有更高的要求。他教出来的学生,绝对不会和那些庸碌之辈一样,他就应该聪明,应该看懂这些信息。

{你不想跟他解释点什么?}纳吉妮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西弗勒斯。

沃德蒙特毕竟不是什么仁慈的父亲,他可没有什么能充当父亲角色的人以身示范如何正确对待孩子。更严重点,沃德蒙特身边绝大多数都是反面例子,他没用那些非常手段对西弗勒斯,纳吉妮都略感惊奇。

{纳吉妮,回你的房间去。}

沃德蒙特躺下,似乎不想再和纳吉妮说话。

纳吉妮无奈,离开了西弗勒斯的卧室。

卧室里静谧得沃德蒙特都能听到身边的小崽子的呼吸,他其实对如何安排西弗勒斯一直很头疼。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他,就不会有这些事让他烦闷。但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西弗勒斯,一切好像又少了点乐趣。而且沃德蒙特是最不相信如果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不过是给无能的人逃避的借口。

被子底下,沃德蒙特摸索到西弗勒斯的手臂,但这一次他没有握住西弗勒斯的手腕,更没有去追寻契约带来的灵魂安定的感受。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沃德蒙特的手指感觉出了西弗勒斯的体温。

曾经在身上实验过黑魔法,沃德蒙特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不少,西弗勒斯的温度比起纳吉妮,让他舒服得多。

将西弗勒斯卷进自己怀里,沃德蒙特猩红的眼一片清明,而这孩子的睫毛颤动得厉害,扫在他的胸口,正告诉他他没有睡着的事实。

“西弗勒斯,你没睡着。”沃德蒙特低声在西弗勒斯的耳边说。

西弗勒斯脖子迅速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一双眼再也闭不住,但也没有挣开沃德蒙特的怀抱。

西弗勒斯的手指一点一点抓住沃德蒙特的衣襟,越发的用力,似乎要把沃德蒙特的睡衣拽破。

沃德蒙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这个反复不安的孩子。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西弗勒斯小声地说。

他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到沃德蒙特的耳朵里,又小又闷。

“那个马尔福认识你,他是认识你没有做伪装的样子——他是那些经常来的穿黑袍戴面具的人之一。”西弗勒斯努力地分析,“你找‘他们’,不全是为了所谓的血缘,也不全是为了我去和别人交流,你有其他的目的,你有想要的东西在普林斯家里,所以你需要我……需要和我一起去普林斯家亲自看看。”

西弗勒斯说得很艰难,他觉得自己在把情感和理智割裂开,一面为“莫里斯老师”利用他而伤心,为老师的欺骗而感到冰冷痛苦,一面却又似乎在开心,开心自己能有值得利用的余地,似乎自己比想象中的有用一点。

“你说得很好。继续。”沃德蒙特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