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怪人(weirdo)有什么不好的?很多人相信,经历决定性格。可你的人生经历其实没什么离奇的,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都和你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
美国说着哽咽了一下,好在他声音的变化过于细微,听他说话的那人毫无察觉,
“但七十多亿人里,却唯独只有你,能以你的方式变得这么古怪——所以你才是特殊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家伙也真够怪的。”
亚瑟捶了下美国的胸口,然后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贴着美国的肩头打了个大呵欠。
“上帝啊,”美国装模作样地在他额前画了个十字,“你终于觉得困了,再不困你就要熬成吸血鬼了。”
“你果然好烦啊。我要真变成了吸血鬼,第一个咬断你的喉咙。”
美国被威胁后,反倒咯咯笑了起来。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拭了下眼角:
“睡吧,亚瑟,梦里一定什么好事都会实现的。”
“好运气这两天已经被我透支光了,梦里只要没有坏事发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啊?稍微贪心点儿啊你!”
美国心疼地揉了揉亚瑟的脑袋,
“梦想得大一些(DREAM BIG!)!梦想,不,幻想总没罪吧!你最希望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世界首富?国家元首?花花公子?”
我梦想的生活?别开玩笑了,这年头,小学老师也不敢这么问学生了吧。
亚瑟被这个幼稚的话题逗笑了,但又不禁被美国信誓旦旦的语气感染。
他安静地陷入了沉思。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借着街灯的光亮,他看见在公园的广场上,已经逐渐聚集了不少赶来看烟火大会的青少年。他们大多戴着红白蓝三色的荧光手环,穿着附近中学或大学的校衫,熙攘着喧闹着,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成为他们的烦恼。
“我希望自己就是个生活在波士顿的普通人,”
亚瑟其实自己还没考虑清楚,但话却已经脱口而出,
“是个街头的小朋克,或者是个大学里的书呆子都不要紧。我只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不必再面对脑浆四溅的尸体,也不需为任何生命的消逝承担责任,更永远不会对死亡感到麻木。”
“嗯…但为什么要在波士顿呢,伦敦不好吗?”美国问道。
“你不是说自己是在波士顿出生的嘛,”亚瑟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我觉得,能养出来你这种大笨蛋的地方,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好吧,我勉强可以把你这话当成夸奖,”
美国撇了下嘴,轻轻将亚瑟拉回自己怀里,
“一定没问题的。上帝总是对我还不赖,希望祂能分点儿我的好运给你,让你做个好梦。”
“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