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的人都是腐朽而可怖的木乃伊时,”白泽稚子歪了一下头,“你很难不去关注唯一一个活着的埃及王子。”

特别是对方和你的本质相同,都轻蔑恶/心其他腐朽的木乃伊,戴着金色王冠坐在高座上、嫌弃地不让木乃伊触碰自己洁白的裙摆时,那种理所应当一般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真的会让同类选择宽容。

森鸥外轻松地理解了白泽稚子的比喻,他有些意外道:“北川君以前那么张扬吗?”

王座上的唯一王者,比金色沙漠还耀眼的存在,这种比喻放在仿佛收敛了一切光线、是南极深处晦暗冰川的北川星极身上,充满了违和感。

以前的北川星极,是那种非常冷漠的人,但是身上有种特殊的吸引力,那种身为棋手的感觉非常明显,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敌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会知道这个家伙是组织中的‘头脑’或‘首领’一类的存在。

但现在的北川星极,哪怕只是插兜站在街上,人们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下意识以为他附近有很多人来人往、以至于非常的不显眼,是在极地看到霜雪和冰川时一样自然而然地忽视。

相比起来,还是白泽稚子过分耀眼一些,就像是一只在黑暗丛林里漫步的白鹿、纯洁又带有对猎人的独特吸引力,特别是他带着一群属下的时候、耀眼到敌人远远看到那抹白色便落荒而逃了。

白泽稚子眨了眨眼睛:“不是张扬,而是对同档次的敌人或同类释放出的气息。”

可以看作是对其他人漫不经心的挑衅、也可以看作是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幼崽的保护。

只有毫无顾忌、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却又格外自信的小幼崽才会那样矜持地抖着自己蓬松耀眼的狮毛,森鸥外想了一下自己捡到白泽稚子时、对方的年纪,于是低笑一声:“那个年纪的北川君,哪怕再聪明,心理年龄恐怕都和稚子差不多吧。”

不然最后不会承认白泽稚子的存在,也不会在像是羚羊一样潇洒跳过悬崖的时候突然摔跤,落入崖底。

“……没有到这种程度吧,森先生好过分。”白泽稚子顿了顿,他回忆了一下。

北川星极推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他是按照倒序、一个一个把实验体们放出来的,所以最后一个理所应当是白泽稚子。

第一个实验体有特殊之处,其他的实验室人员没有过多研究过、只把这个实验体一号当成普通的实验体对待,进行各种实验,但是和因为本质原因,北川星极比那些人更容易感受到白泽稚子的蛰伏和忍耐,就像他自己一样。

他走到营养罐面前。

淡绿色的营养液充斥在透明的圆柱状玻璃内,氧气沿着管道被输入进去、使淡绿色的营养液涌起一连串的气泡,在那种频繁而足以遮挡视线的气泡掩盖下、白泽稚子和平时的状态差不多。

不、北川星极观察了一下白泽稚子的表情,才伸手敲了敲玻璃:“想要出来吗?”

白泽稚子下意识抬头看过来,白发在淡绿色的营养液里蓬松开来,他是武力派、但不代表他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