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沈巍温暖的拥抱,赵云澜的窒息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他贪婪地抱紧沈巍,疯狂地吸取他的体温。
“云澜,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止不住的颤抖,沈巍只觉得一阵心疼。
“我怎么可以……纵容你们杀人?”赵云澜的指甲几乎要插进沈巍的肉里,拼命压抑的痛苦吞噬着他的呼吸,这撕裂般的煎熬让赵云澜几近晕厥。
沈巍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赵云澜的头,想缓解他的痛苦。“云澜,你认为焕日安排我去念警校,让我进重案组,是为了让我当个卧底,给焕日偷个情报吗?”
“难道不是吗?”赵云澜又往沈巍怀里蹭了蹭。
提起这件事,赵云澜就觉得窝火,恨不得把沈巍扒皮拆骨一锅炖了。可偏偏他又舍不得,非但舍不得,还一丝一毫也恨不起来。尤其在看到他那张温润俊美的脸时,依偎着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时,还有他如微风般干净柔软的气息扑面而来时,赵云澜就直想把他锁在怀里,一辈子也不放手。
“云澜,你太不了解焕日了。焕日强大到你无法想像。偷警方的情报这种事,焕日根本不屑于,也不需要。我当警察,有两重任务。第一是故意向警方透露组织的行动信息,引你们去抓捕,给杀手的暗杀行动增加难度,这是对杀手的考核任务之一。第二则是通过我警察的身份来查证暗杀目标的可定罪性,如果法律可定罪,这个任务组织会拒绝;只有法律之内无法定罪的目标,我们才会接受委托。”沈巍的下巴在赵云澜的头顶轻蹭,享受着那柔软的头发摩擦皮肤的温暖感觉。
焕日虽是杀手组织,却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杀手虽然杀人,但绝不是滥杀无辜的恶魔。这些年沈巍虽然是以杀手的身份生活在警队,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人性的事,他只是苦于无法把这一切向赵云澜坦白。
听到沈巍这番话,赵云澜震惊地坐直了身体。他定定地看着沈巍的脸,仔细地回忆起在重案组这几年,不论是探讨案情还是缉捕要犯,沈巍都是跟自己携手并肩一起干的,连打电话也从来没有避过自己。生活过得清淡如水的他似乎没有任何需要藏着掖着的事。
相比之下,自己到是花花肠子不少,不是今天想追个警花,就是明天想调戏下新人,明面儿上怕沈巍觉得有什么,私心里又特别想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意自己。
窝窝囊囊的过了四年,明明喜欢得要死也不敢跟人表个白,只好趁庆功宴后沈巍送自己回去的机会借酒装疯地撩一撩他。偏偏这家伙像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每次送回家都规规矩矩地换衣服、擦脸、泡茶,然后开溜。最过份也就是在被撩到忍无可忍的时候繃着下腭有意无意地在自己侧脸颊蹭上一蹭,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赵云澜不敢去猜测沈巍刚刚这番话的真假,但他知道到了今天这份上,沈巍完全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他肯说出这一切,除了内心的坦荡和对自己的信任,赵云澜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
“云澜,我知道你对警察这个身份的满腔热忱,知道你对罪恶的深恶痛觉,所以我明白你此时的痛。我不是要为自己、为焕日圆什么,我只是真实地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浑浊污秽的东西是正义压制不了的,焕日的存在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清理掉一些污浊,还世界一丝光亮。”沈巍握住赵云澜的手,凑到唇边虔诚地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