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知道说什么,雷允一拍额头,“你一说我想起来,还真有一次,上次在桃津渡吃坏过,不过那次是中毒,你…没给我下毒吧?”
小七心想我需要给你下毒?再拿一屉馒头过来你自己就撑死了。
他摇摇头,“吃好了我带你去休息,今晚先住在这里,明天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雷允张了张嘴,本想说神侯府,以前戚少商带着他都是住在那里,但现在他大哥变成了神侯府要缉拿的人犯,他再去似乎就不合适了。
他挠挠头,“没,没有地方住。”
小七有些怜悯地看着他,“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等什么时候有了去处再走。”
雷允有点感动,眨着眼问他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七认真地回答他,“因为你欠了公子很多钱,不把你照顾好了,你跑了我找谁要账去?”
“……”雷允一想起那二十多万两巨债,顿时觉得压力巨大,原本还能再吃两块糕的肚子一下就饱了。
带他去休息的路上小七道,“既然你本来就欠了公子钱,现在又要在我们这白吃白住,还吃的这么多,不做点事似乎说不过去。”
他一边走着,问雷允道,“你觉得呢?”
雷允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那盏漂亮的琉璃灯,心不在焉恹恹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其实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间他好像卖身给了顾惜朝,不但不能杀他,还要替他做事还债,最可怕的是这笔债数额之大,他可能,不是可能,他一定一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他这辈子未来几十年都注定要为顾惜朝做事了吗?
雷允忽然觉得人生无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来清园是要做什么来的?
少年脑子里一团乱,已经想不起来了。
……
十天后是个好天气,顾惜朝作为清园的总账房,受主家所托出门去各州府铺子巡查账目。
主家怜惜他视物不便,给他派了十二个掌柜先去各府提前打点,一大早清园外几十辆马车排成一排,骏马嘶鸣,挂在车头的清园的旗子迎风而动,跟随出门的伙计车夫都穿的整齐利落,看起来精神抖擞。
附近看热闹的闲人对着马车长队指指点点,对这番富贵排场都十分羡慕。
云中方寸内顾惜朝和陆离又将计划过了一遍,沙盘上竹签插的密密麻麻,陆离拿着他自己和教主那根签在手上拍了拍,对他道,“应该没有疏漏了,人事已尽,剩下的全看天命吧。”
顾惜朝点头,两人自水榭出来,教主在湖边等着他们,亭中石几上摆了三杯酒,老教主对顾惜朝道,“一路顺风,务必保重。”
陆离给顾惜朝端了杯酒放在他手里,对他道,“迷榖草已经转移到可靠的地方,我也没想到这么久还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