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胡青牛保证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只要路上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有您照看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怕他还是不同意,索性“威胁”道:“不然等你前脚刚离开,我后脚就悄悄跟上,反正这光明顶上现在也没有谁能够拦得住我,这样反而更危险,不是吗?”
“你你你……”胡青牛显然是被她的话气到了,朝她翘胡子瞪眼,用手指着她呼哧呼哧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简直胡闹!”
随后铁青着脸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便拂袖离开。
然而他到底也没有不管她。
在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王难姑请她帮忙照看后,丁敏君便随同胡青牛一起赶往扬州。一路上胡青牛虽然半句话也没跟她说,但却依旧会时时为她号脉检查身体状况,还在出发前一天连夜炼制了许多保胎保命的药丸放在药箱里,偶尔拿出来让她服下一粒。
她心中感念他的关照,便一路老老实实的,没再更加麻烦他。
如此快马加鞭地赶了大半个月,等终于到达扬州的时候,她除了稍显疲累以外,竟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两人没有去地字门辖下的伶音阁,而是驱车直奔顾惜朝另外为母亲置办的屋宅。
他们到的时候杨逍已经接到消息等在了门口,他原以为来的只是胡青牛一人,谁知道竟还在马车上看到了自己已经身怀六甲的妻子,顿时面色一变,失声道:“敏君?你怎么也来了?!”
丁敏君扶着车辕想要下去,被吓了一跳的杨逍连忙伸出手去接,最后索性直接抄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一起,随口点了一个僮仆叫他带胡青牛去为芸娘看诊,便抱着她往自己暂住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中后,杨逍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屈膝为她脱去鞋袜,在她后背垫好枕头,这才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微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胡青牛没劝住你吗?”
“哎,这不能怪胡先生,是我非要与他一同来的。”于是便将自己是怎么“威胁”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胡闹!”杨逍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心下着急,说出的话便有些严厉:“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能如此任性?”
丁敏君何曾被他如此斥责过?再加上怀孕之后情绪很容易起伏,立时便觉得委屈起来。不过以她的脾气,委屈了不会默默垂泪,反而会用比对方更大的声音回呛过去:“杨逍!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样?”
见她一时情绪激动起来,胸脯的起伏也变得比方才剧烈了许多,怕她不小心气出个好歹来,杨逍顿时便不敢再说她了,喉头上下滑动了几下,最终有些挫败地抵着她的额头无奈地说道:“此行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又时常会遇到各方的冲突,你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让我怎么办?”
丁敏君其实在刚才把话说出去之后便意识到了不对,现在又听到他这么说,哪里还会有什么气?只剩下了满心的歉意,伸出手去抱着他的脖子说道:“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杨逍浅浅地叹息了一声,避开她的肚子抱住了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坐好,丁敏君这才问起了顾惜朝母亲的病情,却看到杨逍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