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宦官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随后将太平王世子领了进来,退开两步垂手候立在廊柱的阴影中,而他整个人也如同一道影子那般,与那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待太平王世子俯首拜见后,皇帝皱了皱眉,垂眼看着他冷声道:“朕并未召你,身为下臣擅自进入禁宫,你可知罪?”
太平王世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有些奇特的笑意,轻声道:“请皇上恕罪,只是臣听闻今夜会有许多武林人士进入大内,为防万一,所以特地前来护驾。”
“哦?”皇帝的面上不辨喜怒,淡淡道:“爱卿倒是有心了。”
太平王世子依旧垂首恭敬道:“此乃下臣的分内之事。”
皇帝轻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是。”
太平王世子正要屈膝站起,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之前无声无息地隐匿在廊柱阴影中的老宦官突然暴起发难,以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矫健身手纵身跃出,干瘦如同枯枝的手爪成钩,以迅雷之势朝太平王世子的喉间抓去!
太平王世子尚未起身,余光瞥见皇帝的面上,那双浑浊的眼中已满是浓重的杀意。
老宦官长者锐利指甲的爪钩已然就要锁住他的咽喉,然而在这要命的关头,他却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
勤政殿,琉璃顶。
短短数招过后,这场旷绝古今的对决胜负已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背对而立,一滴鲜红的血珠沿着他的剑锋滑落,滴答落在剔透的琉璃瓦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叶孤城突然晃了晃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用手按着胸前的伤口屈膝半跪了下来。大量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落在琉璃瓦的缝隙中,汇成了一条涓涓的细流。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两片薄唇也慢慢失了血色,身体的温度急剧下降,无法言喻的刺骨寒意几乎渗透了骨髓。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杨清韶忽然纵身而起,踩着屋脊一路跃到叶孤城的面前,从药瓶中倒出一粒九转还魂丹托在掌心中,朝对方递了过去。然而叶孤城却朝她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平静到近乎死寂,显然已决心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