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面,我耳朵都开始嗡嗡鸣叫,连前后的喘息声都听不清,脑子发涨的厉害,脚上的动作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不能停,一停下我绝对爬不起来。

打头的木安神色自若,他跟小哥的体能比我们好一大截,我满头是汗,不想抬头看进度,有种自我欺骗的感觉,只要我没看,下一层就是目的地。

胖子走着走着,突然停在前面,我一下就瘫坐在阶梯上,天真在身后问什么情况,木安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我一停下人就有点发蒙,没精力去听木安说的怪声,只坐在铁链的一边当个混子。

他们在原地停了片刻,胖子听出苗头,浑身一激灵撞上链条,铁链碰撞声大作,一时山体空腔里都是这种聒噪的动静,天真叫道

“胖子你干嘛,我刚听出点声响。”

“听个屁啊,不用听了,这他娘不就是外面那种怪鸟的叫声吗,跟捏着嗓子的鸡一样,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别杵在这儿,我们赶紧找地方躲。”

胖子语气很急,木安用力一跃,单手挂在铁链上翻身跳到上一层阶梯,他重复几次同样的动作,对我们喊道

“四道阶梯后,有一个岩洞可以藏身,你们快上来。”

木安话音刚落,胖子一马当先两步并成一步往上蹿,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刚爬过半天楼梯的人。

我站起来有点腿软,此时我听到一声尖锐的鸣叫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想看,天真一把拽过我的胳膊,噔噔几步向上爬,我身上残存的力气让我条件反射般的跟着天真的动作。

天真逃跑的功夫也非常卓越,不过一会我们就爬上三层楼高,木安伸出手想拉我上去。

这时一阵气流从我身旁刮过,翼鸟双翅抖动极速冲向我,小哥拔刀挡在我身侧,天真一看形势不好,用力推我一把让我快跑。

我往前踉跄几步,没想到脚底的石板这时候突然断裂,我脚下一空,有只翼鸟盘旋俯冲下来勾住我的衣服,我一下子就被带到半空中,木安大吼一声

“抱头!”

我立马明白木安的意思,蜷缩身体护住头部,“咻”的一声利器破空而至,熟悉的悲鸣响起,背后的拉力瞬间消失,我飞速下落,耳朵听到的全是风声。

这次自由落体的速度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骨头被硬物硌的生疼,我艰难的爬起来,发现胖子之前丢的冷焰火就在附近。

翼鸟还在空中盘旋,我不敢多耽搁,赶紧跑过去捡起冷焰火,借着幽幽的光亮,我才发现,我刚刚好死不死的,竟然掉进了一堆干尸中间,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直钻鼻腔。

我屏住呼吸四处张望,看到一边的峭壁上有一条半人宽的裂缝,我向上挥一挥冷焰火表示我还活着,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挥过两遍后就急忙闪身躲进裂缝。

翼鸟的鸣叫一直不绝于耳,片刻后我听到枪声响起,心里松一口气,能开枪就说明问题不大。

我调整好姿势靠在一边,心说这次怎么回事,光高空坠落我就经历了四次,只要不摔死,就往死里摔?!

我自己都想为自己落泪,我太难了。

时间没过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平静,我不敢贸然出去,只把冷焰火用力抛到裂缝口,这样他们看到就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等着等着,就觉得有点犯困,眼皮几次想合上,我撑着精神数石块打发时间,结果数石块跟数羊一样催眠,就在我快睡着前,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小哥,我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起身起到一半,我忽然感觉喉咙一热,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时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这种疼痛超越我以往经历过的所有痛感,我浑身开始剧烈的痉挛,膝盖一弯就要磕在地上,小哥眼疾手快的扶住我,我倒在他的臂弯里,嘴边不停地涌出鲜血。

药效过去,我的生命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