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腾说,舅舅从牢狱中逃脱,亲手杀掉了韩王,然后在新郑城放了一把大火,不知所踪。

我迫不及待地跑回鸾凤台,告诉母亲我听到的那些。

母亲无动于衷。

自从上次被父王堵截在宫门口,母亲整日像个行尸走肉。她不再抱我,也不会去采花,给我编花环……

她的眼睛里没了从前的光亮,尽是死气沉沉。

韩国被灭后,韩国旧地被父王改为颍川郡,而我也拥有了自己的封号——颍川公主。

父王也来过,被母亲赶了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着他们挽回,只能经常去华阳宫看望病重的华阳太后、还有老奶奶,做个招人喜欢的好孩子。

父王到了而立之年,生辰自然要大办,宴会由芈夫人主持。

生辰的前一日,父王把我叫去。他同我说,若是母亲愿意出席他的生辰宴,我便去找门外的宫人,叫他们把火盆撤去,好让母亲出来。

他已经安排好了。

父王说只要火盆撤了,就不会再放回去。父王和母亲能和好,我也不再是没人要的小孩。

可母亲丝毫没有要去给父王庆贺的意向。

我央着母亲陪我同去,她只是蹲下身来,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母亲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鲜活的母亲。

她取下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交到我手中——那是我的外祖母留给她和舅舅一人一块的玉佩。

我那时不知道,母亲多年来从未摘下过那块玉佩,也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傻乎乎的我只以为,母亲要那块玉佩代她替父王庆贺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