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歌猜想,那恶鬼来到京都,应该还不会马上离开才对。

就想着先来这里守株待兔试试。

走过巷口,暗巷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九歌,她肘臂一麻,并生果子脱手而出,撒了一地,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踩在脚下,碾入泥里。

而那个撞到她的男人,却只是抬手拉下斗笠,挡住面容,飞快地遁入人流。

九歌:“……!”

这甜腻腻的和果子,虽不如桔梗给她的好吃,但也好歹也是她花钱买了,那人一句“对不起”都不说,是不是有些太没礼貌了?

九歌强行扯住他:“你这是什么态度?撞到人了,没看到吗?”

那人扭过头,拉低斗笠,语气极为敷衍:“……对不起。”

这是什么态度?

九歌当场就炸了:“你这是什么口气?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你弄撒我的东西,说句抱歉,主动赔偿是应该吧?不仅没担当,还藏头露尾的,你是急着去投胎吗?”

男人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她,猩红不祥的眼瞳里充斥着森寒杀意。

“你是说我快要死吗?”

男人郁郁的声音,就如他惨白面色一样,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阴鸷可怖的味道。

九歌本能感到一丝不妙,触电般收回手,讪笑着,毫不犹豫地溜入他来时的暗巷。

这种幽深晦暗的暗巷,一般通往荒无人烟的更远郊外,平时也鲜少有人来。

就在她慌不择路将要遁入密林时,前方骤然出现一个瘦削的身影。

九歌停下脚步。

——正是之前的男人。

月升中天,清亮的月华泄了一地。

四周陷入了不正常地死寂,风声、虫鸣声,一丝也无,紧张的气息逐渐蔓延开来。

那男人摘下斗笠,海藻般的长发披散下来,他背对明月,惨白面容被月影遮掩大半,唯独那双猩红的眼瞳往外渗着毒汁一般的寒芒。

他望着白衣绯袴的女子,语气冰冷暴虐:“巫女,你是说我快要死吗?”

九歌适才松了口气。

她伸手拂去绯袴上沾染的尘埃,诚恳点头,眼睛笑得弯起,如樱花一般娇艳的嘴巴毫不顾忌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对啊。瞧你这惨白的脸色,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样子。这么没礼貌地追着我不放,就是为了从我嘴里得到这句话吗?”

她面露羞赧,捻发而笑,妍丽的容貌在月华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惊心动魄,“虽然你长得不算丑,但我已经有更好的了。你放弃吧,就算追着我不放,我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因为你外表有点像那人而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