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不远?确实不远,毕竟还都在这个日本岛嘛,哈哈哈。

缘一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替她挡去碍事的枝条,让她得以顺利走出灌木林:“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这种奇特的能力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以至于让我过目难忘。”

走了大约一刻钟,缘一陡然察觉到异样,目光如电射入前方。就在九歌随之看过去的刹那,他如鹞子般高高跃起,身形隐没于前方血腥味深重的杀戮之地。

九歌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微微抿着唇瓣,紧随其后。

等她到场时,缘一已经解决了杀人的恶鬼,他正半跪在一个穿着武士铠甲的男人跟前,虔诚躬身道歉:“十分抱歉,兄长大人,是我来晚了,才没能拯救您的部下。”

跌坐树下的男人,有着跟缘一相似的容貌,他脸上染着不知名的血液,眼底的惶恐之色尚未褪去,此刻又平添惊愕。

男人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缘、缘一?”

“是,兄长大人。”

“这是你同胞的兄长吗?你们看起来好像呀!”九歌笑吟吟打断兄弟叙旧,手中赤金轻剑轻飘飘戳入恶鬼头颅,那具被缘一斩成数段却在慢慢恢复生命力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

缘一点头,随即吃惊:“竟然还活着?”

“毕竟是恶鬼,普通攻击根本无法斩杀他们。”说着,九歌伸手将男人从地上拉起来,怜惜地拍拍他肩膀,“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恶鬼,除了太阳和特质的刀具,根本无法将其斩杀。想必你一定是个很好的家主,他们才会不畏死地为你血战到最后一刻,要记得替他们照顾家人呀。”

“……唔。”男人还有些回不过神。

男人似乎伤到了腿,缘一上前小心翼翼搀着他,结果九歌就发现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双跟缘一相似的眼睛深处,憎恨和嫉妒几乎要化作实质,浓烈的马上就要溢出来。如毒蛇吐信,危险又可怖。

寻找锻刀人村的事情被放到一边,现在重要的是兄长大人。

缘一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九歌知道,他是这样想的。

——可真是个敬爱兄长的好弟弟。

带着部下野营的家主独自受伤归来,惹得继国宅邸一阵兵荒马乱。

继国严胜躺在和室里,受伤的腿脚已经被医师包扎起来,想起今日再见到那个他以为早已死去的弟弟时,自己却如此狼狈,嫉妒和憎恨如岩浆一般灼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缘一他的剑技已臻极致,是少年时那场切磋所无法比拟的。他的再次出现,又一次将二人之间的鸿沟拉至难以逾越的地步。

“如果……如果他的强大剑技属于我,该有多好。”严胜如此想着,任凭妄念啃噬心灵。

九歌旁若无人地推门进来,毫不形象地盘腿坐到他跟前,见他不愉拧眉,九歌不以为意,手支膝上,托着下颌,解释道:“缘一带着你的扈从去给他们收敛尸骨,在他心里,那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视的哥哥而丧命的武士,一定会好好料理好他们的后事。你不用担心。”

严胜不再看她,面无表情地阖上眼。

如果九歌有一点眼色,就应该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

九歌:“严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严胜:“为什么?”